第九十七章 地头蛇（1/2）

暂时充当捕鼠工的秦凡，被玛丽的车送到了某处破败的贫民窟，这里是莫尔兹比港最偏僻的角落，前身是莫尔兹比港用来处理垃圾的地方。

后来无数流浪汉汇聚在这里，用垃圾堆中的东西建造了房屋。随手可拿的物品，让这些本来沦落在大街之上的流浪汉有了住处。

随后一栋栋有废物东拼西凑而成的建筑在垃圾堆上遍地开花，直到巴布亚政符运送垃圾的车队被拦截下来，莫尔兹比港口的人才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个不一样的都市。

离奇而充满想象力的房子在这里随处可见，流浪汉从垃圾堆中拾起装饰，用来打扮自己的住所。这对于莫尔兹比港人甚至是巴新人都是很难想象的。

实际上莫尔兹比港的流浪汉很少有巴新当地人，而是以澳州人为首，毕竟这里离澳州实在是太近了。这些流浪汉中有曾经的大学生、建筑师、作家、教授等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家出走，成为露宿街头的流浪汉。

也是因为他们，越来越多神奇的建筑出现在垃圾堆之上，现在这片地方被莫尔兹比港人称为布玛卡索，意味垃圾上的城市。

被放下的秦凡真切的感受到布玛卡索的含意，巴新在大洋州，是热带雨林气候，常年的降雨和高温都是布玛卡索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气味。

那是果核、动物尸体、残羹剩饭以及其他垃圾发酵而成的味道。秦凡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离地有两米多高的建筑群。

蜂窝一样的奇特建筑群依偎在垃圾山上，如果忽略掉苍蝇乱飞的垃圾山，说这些建筑是度假别墅也有人信。

设计这里的人真是一个天才，秦凡心中想着，找了一个最近的小道上去了。垃圾的气味依旧存在，可却淡了许多。秦凡走了几步，遇到的第一个建筑就是有废旧大巴车改造而成。

废旧大巴车被倒放过来，车轮全部被卸掉。底盘之上堆着焊接而成的金属屋顶，屋顶是金字塔形状，牢牢的扣着底盘。原本车窗的玻璃全部被打碎，被人从内部用木板封上，只有一个还开着。秦凡还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用来蓄水的桶。

一个男孩从大巴车保留的那个窗户探出了头，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配上脏兮兮的衣服，这是一个居住在布玛玛索之上的流浪儿。

＂喂，你是什么人？＂男孩问道。很奇怪，这个男孩说的竟然是中文。

秦凡拍拍自己的衣服道：＂我叫秦凡，来找一个叫玛由卡的人。小家伙，你的中文说的很好。＂

男孩缩回头，片刻之后，大巴车的门被推开，小男孩走了出来，看着秦凡道：＂你是华果人？＂

＂是，我是华果人。＂秦凡看向男孩道。男孩点点头，用手指指蜂窝一样的建筑群中的一个道：＂那个像炮仗一样的建筑就是玛由卡住的地方。＂

说罢，男孩回头走进屋子，大巴车的门随后发出砰的一声。这里的人并不欢迎外来者。秦凡摸摸自己鼻子，往炮仗建筑去了。

大巴车内，男孩看着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道：＂老师，那个人也不是华人嘛？您为什么不出去和他见一见？您不是经常提起华果，我知道您是想家了。＂

正在看书的长袍男人，卷起自己的书对着男孩的头敲了一下道：＂人小鬼大。＂

男孩嘿嘿一笑道：＂老师，要不一会那人回来，我去替你问问。＂

＂不用了波索，那个人不过是布玛卡索的一个过客，故乡只留存在记忆中就好。＂男人轻声说着，可握着书的指节都白了。

波索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不然也不会从布玛卡索这么多的流浪儿中脱颖而出，成为老师的弟子。

他起身翻出藏在柜子下的黑色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细碎的东西，用手边烧开的水一冲，就端到了长袍男人的面前。

长袍男人嗅着茶水的气息，面色一沉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和玛由卡少接触嘛？那个家伙做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迟早一天会有报应。＂

＂可他的手中有物资。＂波索说道：＂而且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见玛由卡出门了。＂

长袍男人一愣，他可知道玛由卡的习性，这个家伙整天在布玛卡索游荡，找那些刚落脚的流浪汉，对于外人来说，这些脏兮兮的流浪汉就是影响市容的存在。

可对玛由卡来说，这些流浪汉就是钱，在这个巴布亚也不愿意管的地方，法律一文不值，道德更是像童话故事一样。巴布亚的地下黑市，有一半的人口买卖是从布玛卡索流出去的。

猎人猎物的故事，每当黑夜降临，会在布玛卡索的每一个角落上演。放在以前，长袍男人或许会出手，用拳头为布玛卡索的人立下规矩。

可现在，他不愿。聪明人自然会在绝境中坚强的活下去，而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蛋，长袍男人也觉得碍眼。

他扶住轮椅的把手，看向波索道：＂波索，你跟了我三年了。也是时候让你学一些真本事了。＂

废旧大巴车中，师徒正在传授。炮仗建筑前，秦凡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脚把铁门给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