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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有无中(一)(1/3)
“什么是应得?什么是不应得?”我问。
“所谓应得、不应得,没有什么说法,你认为是便是了。”
他说话时还醉意朦胧,一脚没踩稳扑倒在河岸旁,手中握着的酒壶顺势也倒在地上,壶中酒哗然倒出,尽数落入抚柳河中。
我大约也是喝多了,顺着河岸坐下,但头晕眼花地坐不住,便抱着酒壶躺在地上,一口倒了半壶酒。躺着喝酒是最难过的,因为那辛辣的东西会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喉咙也受不了一下子涌入的酒,仓促地将它们送入腹中,然后满腔都是烈辣的疼。
“我要去长安了。”被烈酒刺激,我的意识短暂复苏了一下。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大约是根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一身白衣沾了许多土,若在平时?,他必是极其爱惜白衣,可醉酒后却要另当别论了。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醉倒在抚柳河畔。我这人一生过于拘束,只是在与他相处时才能得他一丝逍遥灵气而恣意一点。
他姓谢,名重旭,字随之,好饮酒,喜白衣,生性无拘无束,对任何事情似乎都是懒懒地,如同不系之舟,随心随意,任意东西。只是现在想来,他的一生就如同春芽初发的柳条,随风飘摇却又永不失盎扬生机。
一个人的逍遥并不靠酒来做演,可逍遥,多数又与酒相关。
我是在第三日去长安的,浔州距长安路途遥远,父亲召我快速回长安,说是为我谋了差事,想我个无功无名的却能在未来成为长安官吏,不庆幸是假。
随之前来送我时,赠了块雕鹤的非白石镇纸,我收下离别之礼还没来得及说句道别的话,他便散漫地驾马而去。
回长安后我才得知父亲为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当朝右相之女韩氏。这场婚姻就如同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都能得到些好处,谁也不会吃亏。
成亲那日,她将遮脸的团扇拿下时我便知道,她也是不愿嫁的。可又能如何?连我自己都无能为力。
父亲有从龙之功,而左相又是朝堂新贵,两家联姻似乎好处涛天。有时候看一场戏,戏里人似乎永远也看不清形势,只一味那样错着,让戏外的人看着着急万分又无可奈何。
韩氏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妻子,我刻板惯了,只冷眼看着她操劳内宅,认为那是她身为一个妻子该做的,不止我,这时几乎所有的男人以及女人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历史能证明,就算再无端的朝堂,再混乱的年代,再一般无二的年月,总会在茫茫俗人中出那么一两个与常人不同的,受人崇敬且无法企及。
随之是那样的人,而我,一直都愿做个俗人。
我的嫡长子是在冬里出生的,父亲格外高兴,为他取了“跖”做名。长子跖满月那天随之夫妇派人送的礼品刚到。
我打听了一下,才知他夫妇二人在去年春里已经搬到秋鸣山中去了,人如野鹤随闲云,大约就是如此了。
我的长子满一岁的时候,我受旨为先锋与西戎交战。韩氏在得知此事后的几个日夜几乎未曾阖眼地为我缝制寒衣,我每每看着她倚坐在窗边的塌上借着天光或点着蜡烛为我缝衣时,便会疑惑不已,这女人分明只当我是夫君,情意并不深长,何必这般用心地缝衣?交给仆妇去做岂不更省心力?我并不了解女人,也并不用去了解。
大军在永盛十六年正月十七受皇上践行大礼后离开长安西去戎狄。大帅是长安师家国公,已年逾六旬,将军是师国公的长子庆彦,左先锋是南央安家长子泰,右先锋便是我,长安林家独子固。底下将领多有新入军营的贫家儿郎,而我,似乎是最是格格不入,一个文臣之子,竟入武行。
我手底下的随行兵有一个来自开阳姓武名唤辞刃的,是个很出众的少年,眉目间具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气势,每每我领将命带兵杀敌时,他总是比旁人更拼命,在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时,他却能保持清醒,将自己保护的极好,这人身上多少有些急于求成却不愿以生命换前程的意味。
武辞刃升的很快,一年之间他已从随兵升为我的左副使,这种人才我乐得提携,只是并不明显,因我总会极为严厉地训斥他,夸奖只会在他低迷时。武辞刃倒也是个妙人,我训斥他虽有时反驳一二,但后来便是默默领斥,在军中,无人能反驳上级的话,他却似后来才知道。
这场仗打的并不顺利,从永盛十六年到十八年,戎狄与我军僵持了整整两年,谁也没得便宜,亏倒是都吃了不少。
永盛十八年十一月初九夜,漫卷了七天的大雪继续下着,帅帐里的师国公秉烛细细地看着地图,而我们则沉默地喝着碗中酒,时而嚼几口牛肉,火盆里的木柴被火灼烧间偶尔发出似生命被折断的“嘭嘭”声。戎狄已经消停了七天了,即便我们打上门去他们也并不应战,紧闭的城门在风雪中喧嚣着他们的诡计,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防。
我们据守的不动关两面矗山,一为开山,一为犁山,统称双屏山,内里直入边城双屏城。看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抵不过戎狄那帮蛮子的蛮性子,如若他们按不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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