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幻听（1/2）

“公主，若是南公子在此，你我便不会是今日这番情景了”

听雨轩内，麻雀趴在绯月塌上，背心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颤抖着咬牙忍住，轻轻扬扬的声音在空中来回飘荡。

此时她脸色苍白一片，额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努力忽视背上那让她麻木剧烈的疼痛，想以问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夜明珠下，绯月靠在屏风后的红木软塌上一动不动，面色与麻雀相差无几，不见一丝血色，只见她瞳孔涣散，一副魂游天外的神情，望着头顶的金玉悬梁发呆，完全不知道身旁麻雀在给她说什么。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天在未央殿外的情景，当她以为避免不了被痛打一顿的时候，当她以为她可能又难逃一死的时候，麻雀终究是选择了向柳如烟低头求饶。

尤记那个时候，她趴在麻雀身上尖叫着喊痛，麻雀实早已泪流满面，她在她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沙哑着声音大声哭喊：“柳侧妃，奴婢知错了，奴婢求你不要再打了。”

夜风微凉，那时的绯月竟突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流下。

泪水溢满的视线里，是阎夜冥突地推开大门从未央殿走出，他阴沉着脸注视着有些狼狈的她们良久，其后又轻声叹息一声，终是摆摆手吩咐手下侍卫停下动作。

然后他遣人把她们扶了回来，为她们请来了大夫，相较绯月而言，麻雀的情况极不乐观，挨了将近六十大板，整个人疼得快要晕死过去。

好在王府大夫有妙手回春的本事，麻雀这才有惊无险，绯月对阎夜冥的责怪也因此而减少了几分。

不知如何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这么些天来，他从没有来听雨轩看过她，她本以为他一定是繁琐事务缠身，可她却远远看见他和柳如烟相伴而行低眉耳语。

她明明知道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哄着她玩的话，可她还是有种被人遗弃了的感觉。

屏风后面的人影若隐若现，麻雀看不清绯月此时面上的神情，她却知道，公主定是心情不佳。在南煙，她是最受宠的二公主，然而这些天，她有种感觉，公主受过的委屈比她这一生受过的还要多。

原本公主的性子便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但自从三年前她落水后醒来性子便大不如从前。她知道她变了，可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只是她明白，公主不再是以前不懂事的公主了。

她屏息静听，脑中缓缓思考。半晌，她说出了公主最爱唤她的那句话：“上官绯月，该回神了，你爹叫你回家吃饭了！”

她的声音很大，细长悠扬的在整个听雨轩来回荡漾，刺得人耳朵生痛。

绯月瞬间被拉回神，脸上黑线布满一片，她蹙眉转头看向塌上的麻雀，心中不满的斥责道：“死麻雀，翅膀硬了不是？你信不信本公主把你清蒸或者红烧了？”

麻雀随即也是掩嘴一笑：“公主美女，你舍得吗？你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撇撇嘴，看着眼前慢慢走近的绯月，完全一副欠揍的神情。

在她旁边站定，绯月也会心一笑，削尖的脸上瞬间露出两个深深的梨窝，她看着塌上被痛苦折磨得有些憔悴的麻雀，内心那股歉疚感越发明显：“麻雀美女，你说吧，怎么了？”

她越笑得开心麻雀心里就越发难受，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很是伤感，她鼻子一酸，差点便没忍住哭了出来。

在她记忆中，公主好像从醒来后便再没笑过，就算有，也是笑意不达眼底，就如同眼前这般。

想了想，她终是开了口：“公主，那天，你被抓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南公子。”深吸一口气，麻雀小心翼翼的对绯月说出了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的问题，声音轻盈，她仔细的观察着公主面上的变化。

绯月原本的笑容如麻雀预料般僵在了脸上，只见她身体猛然一怔，而后却又摇头苦笑，伸手俯身对着麻雀脑袋一拍：“死麻雀，给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他都已经是过去了”

她面上一副风轻云淡，好似她其实只是个局外人一般。

麻雀心中更是难过，哽咽着声音开口：“公主，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们能不能放下所有不要什么家国责任，咱们去找他好不好，南公子那么疼你的，你跟他走吧，离开这里，麻雀不想看到你现如今这个样子！”

“好了，别再说了，麻雀，你明知道不可能的，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绯月说完，也不等麻雀出声，转身便向着窗前走去。

背后麻雀的声音却是不依不饶：“难道是因为你喜欢上了王爷？”

绯月前进的步子猛地便定在原地，她冷冷清清的声音也随即传来:“告诉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会爱上他！！”

她淡漠的声音中夹扎着些许疏离:“麻雀，我可以爱上任何人，唯独阎夜冥，绝不可能！！”

她瞳孔紧缩，抬头望向窗外。伸出纤纤细手捂住胸口，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她以为换了身体便不会再有的胎痕，并不在绯月意料之中，它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