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1）

自行车不好骑，需要使尽全力蹬，白斌只觉得双腿越来越沉重，加上中午没吃饭，饿得头晕眼花，几次差点一头摔倒在地。

但他没有歇息，一刻不停地努力向前。

蹬不动就抬起屁股，站起来蹬。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中心医院。

白斌已筋疲力尽，浑身上下都已湿透。

扔下自行车，蹲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就跑进了医院。

打听到急救室地址，寻了过去。

父亲和继母同时在进行抢救，急救室门头挂着“手术中”的灯箱。

姐姐白文已经到了，正在和一名交警说着话。

原来，父亲和继母今天驾车在从外地回定东市的高速公路上，因为车速过快，钻入一辆大卡车的车底。

大卡车遭到撞击，司机刹住车，导致后面又有两辆汽车连环相撞，引起车辆着火。

好在高速公路上的其他车辆及时救援，才把两人从着了火的车里拖出来。

待消防队赶到现场时，那辆车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

白文已乱了方寸，不住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21岁的姑娘高考落榜后就参加了工作，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她，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磨难，所以她比镇上的女孩更像是城里人。

她披着长发，穿着鲜艳，颜容秀丽，唇红齿白。

只是这时因为着急，不住地蹙着眉头，拱着鼻子。

急救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护士，叫道：“谁是白伟志的家属？”

白斌和白文急忙迎了上去。

“病人现在急需要输血，可是医院的库存血量不够，你们直系亲属做好献血的准备！”

“献血危险吗？”白文害怕地问道。

“一般不会有危险的，我们抽取的血量，是在人体安全范围之内的。”

白文求助地望了一眼白斌，白斌无奈，他不是白家的直系亲属，全家人乃至全镇上的人都知道这点。

“姐，大夫说没危险，那就肯定没危险，救人要紧！”

“快点决定，等着救命呢！”

护士催促道。

白文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跟着护士去验血。

可是验血的结果不理想，白文不能给父亲白伟志输血。

“你们赶快发动起亲朋好友来献血，时间不等人！”护士说。

“大夫，”白斌拉住护士问，“子女的血都不行吗？”

“不是直系亲属的血就可以的，要匹配才行。”

“那么外人可以吗？”

“只要匹配就行。”

“那么验验我的！”白斌说着撸起了袖子。

很幸运，化验结果显示，白斌的血可以输给白伟志。

躺在病床上，白斌望着透明塑料管里鲜红的血浆源源不断地输入到父亲的身体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他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走而越来越虚弱，眼皮沉重得想睡觉。

开始还能看到几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大夫和护士围着父亲忙乱，渐渐地，他们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终于，他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身体还是虚，口干舌燥，想坐起来，手脚不听使唤。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走过来给白斌换输液瓶。

“你醒了？”

“嗯，我爸呢？”白斌开口说话时，感觉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但还没度过危险期。”

“那他醒了吗？”

“没呢。”

“他什么时候能醒？”

“我可说不准。”

护士换完药就走了。

病房里静静的，能听到隔壁房间里的说话声，却听不清晰，时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想必是很快乐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