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便，索性没说……可现在小生想，这驴既不能过桥，那留之也是无用，不入送给阁下，我愿用一头毛驴换一个消息，不知意下如何？”

陆之眉毛轻挑，“说来听听，在下知无不言！”

“小生曾有一小妹，也本应同小生共入剑门，可我那妹子有些贪玩，半路我置办行李时小妹便走丢了，我找寻多次，也没结果，敢问阁下，是否看到了？”书生又恭谨揖手。

书生说完，陆之感觉自己裤脚又紧了几分，“你这小妹啥样？”

“粉衣、个子不高、之前被强盗袭击负了伤……”书生每说个词，陆之裤脚便紧了半分，这一来一去，都彻底麻了。

这小狐崽子！

陆之心里暗骂，面上却温和，言：“阁下所说这人，若在大秦，阁下要去追她？”

“这是自然。”书生点头。

小狐能闻到狼妖的气息，狼妖自然也能闻到狐狸的，陆之并不认为这小狐狸藏得住。

“先生既然没看见，那按之前应的，这驴就给先生了。”书生应了，下秒就开始从毛驴身上卸货，毛驴身上货不少，两筐衣服、有些文书、吃了口的大油饼，其他物品也罢了，这油饼被狼甚被小心翼翼裹紧干净里衣，最后塞进怀里。

“一路走来，还吃这些。”陆之看到了那饼，有些奇，狼吃素可算少见。

“这是家乡特产，耐保存、长途又不易腐、饿了咬下一口饼子，再喝少许清水，便可以充饥，甚是好用。”书生笑道。

不一会儿，书生就清下筐货物，只身用担子挑起了衣物，往桥上走，单薄身子都有些晃荡。

又走了两三步，书生上了桥，他停下步子，言语有些傲气，“先生，我若过了这桥，你便没有回头路了。”

这狼妖知狐狸在哪儿，若是陆之欺他，他便又有极好的理由，生吞了这凡人。他是在给陆之最后的机会。

陆之原话奉还，“先生若上了这桥，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之前说的规矩，还是在的。”游龙桥，三不过，不过妖、不过魔、不过邪

书生也是傲气，继续想起，陆之说的话，他全部奉还。他也是给这狼妖最后的机会。

陆之沉默片刻，挥手，“请！”

三川河上，无鸟无鱼，水草随水飘荡，上空青天白日，桥头清风徐徐，灿阳普照。书生一览桥上风景，起了兴致，驻足桥上，问“阁下这桥叫啥名？”

陆之不答，伏案细写。

书生回头一望，泛黄宣纸上，陆之写有——男，狼甚，求仙问道，桥不允过。

桥上书生轻笑，“就一大秦凡人，竟敢令妖？你夺我驴、欺我、瞒我，便是我在此地吃了你，大秦大昊都不会说半句话”

陆之脸上不见惧色，沉声只道：“规矩就是规矩，这桥上的规矩，换谁来了都是要守的。”

书生放下担子，蹲身，“那你去我肚里守吧！”他猛然跃向守桥之人，却不想目之所及，两人距离丝毫微变。

回头望，自己竟然还驻足于原地，看周围，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天黑了！

昊日不见，夜幕遮天，不对，不是夜，是纯粹的黑。

回神，桥上阴风阵阵，四周陡然喧闹，桥头桥尾皆排满了幽魂，河上雾气翻涌，厉鬼溺于水中，虽在哭嚎但无声作响。

这石桥上的青苔，却化作了干冷污血，石桥上模糊不清的纹理，也成了一幅幅厉鬼驱魂图。

再回头看桥头，幽魂排于左侧，一人黑布披了全身之人依次为魂呈汤，手持一短柄玉瓢，面前一黑锅，黑锅中汤水翻滚，汤中水气如魂想要逃离这滚锅，瞬息就被玉瓢压了下去。

陆之左于右侧，还是那些桌椅，甚至连脚上草地都未变，他仍在伏案细写，眼前之事似乎已司空见惯。

“啪！”

陆之墨点于纸，却发出如玄木拍案的声响，周围幽魂驻足，如看客，望向此处。

狼甚不傻，瞬间明白过来，面色大变，立马改刚才态度，乖乖跪伏于地，“携生灵入九幽，此乃通天大能。不知小人，何事冲撞了大人？”

跪伏，却不扣首。

陆之提笔，“此桥，名为游刃，意为运用自如，不受天地所限，可这是守了规矩的。可若是不守规矩，天命若至，能奈它何？是吧……狼妖。”

奈何！

九幽的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