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鬼蜮之下，生灵皆惧。

此刻，桥上待宰之人狼甚，态度已是乖巧了些，言语恭敬，“大人想判我罪，终究还是要给大昊个说法的。”也是他眼拙，竟不曾想这守桥之人竟是九幽大能，幸好刚才只是冲撞，并未动手，即便要罚起来，也定是不重。

陆之抽了张新纸，不多言：“规矩我和你说了。”

狼甚再扣首，“是在下唐突了，不守这‘三不过’规矩，可这规矩终究是大秦所立，在下上桥，守得也是大秦的法。”以强凌弱，自是可以在法度之外；但以弱对强，此间规矩就成了最好的护身符。

“哟！”陆之抬头，只是笑了笑，“刚才和我讲拳头，现在又和我讲规矩？”

此言狼甚当做未闻，自顾自说：“前年雨时，嬴宗剑门便寄来信物，邀在下于剑门修行。剑门奈人族圣门，大秦的部分规矩便是这大圣定的，在下进大秦境内，自然是应了大秦这规矩，而‘三不过’的规矩，自然是不针对于在下。”

他亮出了玉佩，就是他此时的底气。

陆之抬头，反问：“是我错怪你的？这守门的不识人，反倒拘了客人？”

“不敢。只是我未能看出大人，大人也未能看出我。”狼甚答，但语调却高了不少。

之前本来还在嬉笑，陆之却面色陡变，厉声呵斥：“其一，进门的规矩不是九幽的规矩，大秦的大圣也不是九幽的大圣。”

“其二，三不过，不过邪。你炼人为驴，奴役驱使，要怎么解释？你巧言令色，莫不要给我说，此人罪大恶极。出了大昊，入了大秦，按大秦律令，不可将生灵奴役、驱使。”

之前狼甚不认自己是妖，陆之就要来了他手中的驴，因为这驴并非是什么妖，而是由人所炼化。话及于此，陆之便不多言，抽出宣纸，墨点于其上，笔锋勾勒，如昊日晴天于玄堂拍案定罪，上书八字——大邪者，当贬于九幽。

听到炼人为驴的罪，狼甚瞪大了眼，身子一颤，又高呼，“此非我所为，奈大昊有人陷害，我不知！”

言语终究还是没行动有用，陆之不愿多说，在宣纸上续写：大昊之妖，强渡三川河上桥，妄入大秦，此乃一罪。

纸上判言落下，奈何桥下冥河上黑雾升腾，此处本应百鬼噤声，可当黑雾涌上桥时，雾中却多了些许兵戈征伐之意，如百千卵乱战被藏于这黑雾中。

“蹭！”

黑雾近了，一束长枪，奔袭狼甚正面而来，狼甚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立马起身抽出腰间的水瓢，与那长枪锋芒相对。

“嘭！”这水瓢竟挡住了攻势。

此时，黑雾散了些，此枪者奈一骑马征战将军，人马皆为枯槁，他虽死，但其势逼人，顺势再刺。

狼甚没了刚才作态，冷言，“九幽欺我大昊无人？该怎么判，都应是我大昊之妖来判，何时轮到你九幽。”说着，他手中水瓢一挥，口中低语了句，“万法”，身形一扭，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鬼将军马腹处，“破妄”，他一声大喝，水瓢砸下。

力破万法，这鬼将军便砸成了黑雾。

一招匆匆而结，陆之全当没见，手中又写：此妖，不尊九幽之地衹东岳大圣，此为二罪。

“我是大昊大妖的弟子，你敢管我！”狼甚跃身，发起了狠，朝陆之袭来，只见奈河桥上竟破出几只骨手，缚了他脚踝，硬生生将其砸在桥上。

狼甚之间化了原型，奈一只灰毛巨狼，其爪子见带锐利之气，与这无尽骨手缠斗起来。狼爪之上夹有浮光樊咒，一挥便破了骨手，但狼仅四肢，骨手却是无穷，无论如何斩，却是看不见尽头的。

狼甚也是这样无用，口中衔瓢，朝陆之就扔了过来。

陆之不躲、不闪、不避，仍旧伏案续写，“此妖，炼人为驴，并奴役驱使，挑衅人族所立纲常，此乃三罪。

瓢之空中，巨狼空中念“万法”，下个瞬间居然挣脱了束缚，凭空出现于水瓢旁，口中衔瓢，直奔陆之而来。

可，三罪已定。

“噌！”

从这九幽冥河中，突然伸出一灰黑锁链，猛然束缚狼甚腰间，一扯之下居有万钧之力，狼甚未曾料到，一个失神又被拉回，猛摔于桥面。

狼甚欲破，水瓢砸于锁链上，可顷刻水瓢却碎成了木渣。

“咔嚓！”

九骨手窜出，绑了狼甚四肢与腰腹，后又有五骨，手中有骨钉，穿刺巨狼四肢心腹，将其定于桥上，其哀声残响不绝。

片刻，他从痛苦中恢复些理智，终还是惧死的，“今日恶了大人，九幽之罚我是认的。我奈仓木澜桑大妖徒孙，望大人念在九幽与大昊，饶我……”

他话还没说完，陆之打断他，“如何判？不是我说了算，是这九幽说了算。”只见他此时已经收了笔墨，在那白纸黑字的判书上，竟凭空出现了些许字样。

此妖有此三罪，当身受车裂之苦，魂当堕九幽之狱，三千七百甲子。

“哗！”

此判书陡然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