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鬼市。

走在大街上，鬼市没了往日鬼灯万里、冥河相映的繁华光景，到处都残破不堪，虽然楼塌了不少，但大体样子还是在的，鬼市万鬼穿梭其中，忙于修缮房屋。

陆之是这事儿的始作俑者。

刚才它夺取权柄，这定会引起九幽动荡，那些有天道认可的十帅殿、酆都城还好，本来固若金汤，再加上达能庇佑，受到得簸波及不大；倒是鬼市这三不管的地儿，麻烦就不小。

二十三明月桥，熟悉的门路，陆之又来到了这家店子。

这店子不比周围，门面完好、店内整洁，这缥老板还是有些手段的，至少能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给护下来。

陆之也停步，甚至店小二桃桃的招呼都没有理会，径直进入店里。

“缥老板，这事儿还得真麻烦你了。”

他来这儿还能干嘛，自然是来拿寄存在这里的胡萌尸首。店子里老板恭敬应了声，像是早已料到此事，恭候多时了。

……

冥河之畔。

弱水奔涌，裹挟了前往亡魂，奔涌向前，虽是无数，但波澜壮阔。

胡萌这事儿，刚好和前些日子毛驴的事儿，有些关联。那时，呈汤人说了，谁也救不了那只毛驴，除非大圣出手。

当呈汤人告知胡萌没救时，陆之就想到了，大圣可以出手救她。

如何见地衹东岳大圣？对方居于何处？又该如何去?

地衹东岳大圣常年居于冥河之源，至于如何去……

陆之看上了自己面前的木筏。

这木筏，浮于弱水上，停于鬼市旁，曾是叔叔陆守和东岳大圣泛舟时所用，后来陆守故去，这木筏便在没人用过，上面留着低矮木桌，木桌上两茶杯、一棋局，多年年未曾有人动过，就好似泛舟之人刚刚下筏小憩。

不过，这杯、这棋、这木筏在这儿等了十二年。

对木筏之灵来说，等了这么久，却终究等到了，不过来人却是故人之后，待陆之踏上这木筏时，它或许几分欢愉中，但也藏了些许落寞。

“起风了。”

木筏离岸水中漂了。

陆之在木筏上盘腿坐下，将胡萌放在自己对面，从兜里掏出几枚上次的九幽铜币，随手一扔，铜币在空中翻腾。

“噗通！”

铜币掉入河中，如山泉回响。

陆之说：“去冥河之源头，我拜见大圣，劳烦各位了。”

看着像自言自语，可他话音落下，居然从水中涌出无数冤魂，它们收了钱币，缠绕在木筏周围，借着冥河之水，送这木筏逆流而上，向那山岳之巅而进。

……

大圣居所在冥河之源，逆河而上，刚好能到山岳之脚。

九幽冥河上，河风刺骨、寒意浸人，陆之拉下身上的袍子，裹紧了早已冰冷无比的狐尸。

河面起初是开阔的，江流奔涌，行了段水路，江面也渐渐收窄了些。

此时河岸两侧，也许没有所谓的黄泉路、彼岸花，渐渐被换成了重重山岭，山中光线微暗，木筏顺河道，爬山而上。

此间光景，甚似人间昊日落、明月升之时，虽是不见日光，但周围似明非暗，此界萤虫、草木都被点了些许光亮。

其实这木筏速度还是不错的，似有一日千里的架势；随山势越发陡峭，河面抬高，这木筏也慢了下来，也不知是路难走了，还是出于对山中这位的敬重。

筏字愈慢，江面愈窄，最后漂流了段水路，索性靠在这山石旁，停了下来。

剩下的路，它们走不了了。

……

筏子到站了，陆之从困顿神游中苏醒，下了木筏，扛起胡萌，独自走在这山道上。面前山道曲折，怪石铺路、草木立于两侧，似专为走卒铺的，通向那幽暗之所。

幸好，此段路陆之也算熟悉，儿时常来，这大圣的宫殿就在不远处了。

步行一刻，越过山石，便见一浩大宫殿。

宫殿不点灯、不举火，隐于幽暗，在外只见其大致模样，如一吞天巨兽，在这山峦中酣睡。

待到陆之靠接近些，宫殿的灯火乍起，把这山峦见映得如同白日，陆之闭眼舒缓了眼睛的片刻不适，再睁眼时，只见眼前宫殿四檐雕龙画凤、墙缘金碧辉煌、绸缎铺路，青瓷点灯……

这东岳大圣知道他来了，便恭敬稽首：“不知，今日贸然前来，是否扰了叔叔歇息。”

没错，他叫地衹东岳大圣也叫叔叔，这当然是因为陆守的关系。

不过在最开始，东岳大圣因为想和呈汤人凑对，想让他喊哥哥。不过样，大圣在陆守面前就平白掉了个辈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叫叔叔了。

果然，东岳大圣眼里陆守比呈汤人重要些。

陆之在原地静候几秒，屋子里无人应答，他便径直进了宫殿。

此刻，宫殿里才传来慵懒声音，“等等，我还没让你进来呢！”

陆之脚下步子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