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梦境中，陆之出了院子，院子外是深夜街景，几家灯火亮着，至于其他的，多数人应是歇息了。至于那吵闹之处，来源于不远处的夜市。夜市和陆之的住处只相隔了一条街，若是他没记错，光是这点就已经和现实中的街景出现了差距。

出了门，过条街，陆之到了那夜市。

夜市上人头攒动，颇为热闹，红色长灯笼装点了一路，行人穿着连身的袍子，袍子上绣了五彩花纹，虽不是大秦传统服饰，但配上这繁华的街灯、店铺，也是颇为压制；那些人脸上都带了张狐狸面具，从面具侧隙能看见嘴部肌肉的蠕动，声音被盖在那面具下，有些听不清楚。

陆之行走在这长街之中，竟有种置身九幽煌煌鬼市的感觉。

“这街上还真是整洁。”陆之自言自语，这倒不是夸奖，而是挑刺。这梦境中街道没问题，人也没问题，不过有一处纰漏——街道太整洁了，人间市集烟火几重，脏乱虽是让人不喜，但却是不可避免的。

在这集市中，陆之闲逛了两三步，到了个卖糖葫芦的商贩前，低身询问：“老爷子，这糖葫芦怎么卖？”

“五钱！”那小贩张开了五指。

陆之摸索了下左兜，包中空无一物，他面色一变，语气有些恼怒：“我记得，这兜里有五个铜币的呀！”话音落下，他又摸了摸右兜，五个铜板安静躺在里面，“原来在这儿。”

他兜里的铜板换了糖葫芦，尝了口，满脸堆笑，沿路直走，直至离开夜市。

夜市外是贯通整个木车郡的长街，今晚无云，长街无灯，它像那漆黑巨兽的牙口，警告他人莫要涉足，陆之视线无法一眼望穿，他啃完了手里的糖葫芦，朝那暗处多走了几步，不一会儿，便在那大街中央看见一位作画之人。

此人一身青衣，脸上带了狐狸面具，手中是个老旧木板，木板外围钉了一圈白色骨刺，他袖里扯出了一缕红线，红线应该是极长的，缠在这些骨刺上，交织成幅街景。

这种画叫线画，顾名思义，用笔直的细线构成整个作品，用线的重叠次数了表示墨笔深浅。

陆之站在那人背后，鼻尖嗅了三两下，问，“先生画得这是什么？”

那青衣人不答，专心在画面上。

陆之此刻离对方还隔三两步，伸手就能够到，不过她也没恼怒，而是停了在原地，观察力了片刻画布，又问：“先生画的是这夜市境界吧！”

“平常作画而已。”那青衣人头也不回，声音低沉，语气有些不耐烦。

陆之在他身后径直盘膝坐下，打了哈欠，语气轻松，就好像在于朋友闲聊，“先生我是否也在画中？”

青衣人又不答。

沉默也是一种答案，陆之慢慢解释：“之前醒来，我只能确定自己身处场梦境中，无法确定其他事儿，但买那串糖葫芦后我就明白了，你应该一直在这梦中注视我。因为我兜里是没钱的，那五个铜板是你变出的，我故意说话骗了你。”

“……”青衣人顿了顿，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你为何要变出铜板，是因为你没能将《九幽注》带入这梦中，所以你心虚了，你还妄想让我以为这一切是真的……”陆之轻嘲。

“铛儿”

画板上的细线被扯断了，显然是青衣人被猜中了，那画眼看就要崩散，他又一把抓住了线头。

“不服气？”陆之隔着面具，继续从对方身体细小举动猜测他的想法，“其实，即便没拿书，我也发现这些，你这梦境破绽太多了。”

那青衣人压低了声音：“先生也懂这梦境之道。”这话有中有些许怒意。

陆之比起了两根指头，“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

“愿闻其详！”

对与梦境，陆之根本就不了解，但他又参考的模板，比如前世开放地图的大型游戏，“先生只画能一长街，太小了。”

青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木板大小有限。”这话的意思就是能力有限。

陆之笑了笑，“先生画人真要画一人，可否画皮不画心，例如画一舞狮在街头起舞，他人看见了，定是知晓这舞狮中有两人。”舞狮的活动在大秦民间也是存在的，至于陆之为何会提出这个观点，刚才那个糖葫芦，他以此为伪装，咬了口自己的舌苔，舌苔出血，就证明在这部分这青衣人是有设计的，要知道，前世人们的老婆们大多都就是个壳儿。

青衣人一愣，犹豫了半宿，“嗯？”

“另外，此间为何不起雾？”陆之又问。

“起雾？为何？”青衣人有些懵。

“城中起雾，可把画中之人视线局限于一地，画中人走至何处，阁下就画至何处，如此一来，阁下只用画画中人身前五丈，何必要一些把这镇子全都画完？”

单机游戏中战争迷雾极为常见，在被盖住的部分就是用来加载地图的。

“以小博大！”那青衣人似乎明悟了些，“先生为何与在下说于这些？”但他不明白陆之的资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