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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埙声断九重阙(2/5)
,比窗外正盛的阳光还要灼人。他爱不释手,说这玉质温润细腻,天生就该做成埙。
于是,宫中最顶尖的玉匠被唤来。当那老匠人布满厚茧的手将我置于刻刀之下时,迟宵行几乎日日守在一旁。他屏息凝神地看着,看着粗糙的璞玉在精妙的刀工下渐渐显露出流畅圆融的轮廓,看着那七个音孔被一丝不苟地打磨钻出。当匠人终于将温润如脂、线条完美无瑕的我捧到他面前时,少年脸上绽放的笑容,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真美。”他喃喃道,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我每一个转折,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珍重。“就叫你‘云栖’吧。”他抬起头,眼中盛满了整个太液池潋滟的波光,“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终有一日,我带你离开这重重宫阙,去只有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那一刻,我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属于少年人的滚烫心跳,一下一下,烙印在我初生的玉魄之上。
从那以后,我便成了他藏在深宫最隐秘处的珍宝。他总在黄昏时分,屏退所有宫人,独自来到御花园最僻静的那座临水小亭。夕照熔金,将他玄青色的皇子常服染上一层暖色。他珍重地将我捧出锦囊,置于唇边。起初的气息是生涩的,带着摸索的试探,吹出的音调也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云栖,别急,”他总会停下来,指腹轻轻摩挲我的音孔边缘,声音里带着点笨拙的安抚和笑意,“我定能学会那支《长相守》。先生说,那是世间最缠绵悱恻的曲子,只能吹给心上人听。”
他眼中映着残阳,也映着我温润的白玉光泽,有种不容置疑的赤诚。他一遍遍地练习,气息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从最简单的宫调开始,再到复杂的羽调。他为我讲解每一个音孔对应的音律,教我感受气息流转带来的微妙震颤。他的气息拂过我,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而蓬勃的生命力,仿佛将他的精魂也一丝丝渡给了我。
终于在一个暮色西合、晚霞将天际烧成一片瑰丽紫红的傍晚,他将《长相守》完整地吹奏了出来。那旋律如水般流淌,缠绵悱恻,却又带着一种初生的、不染尘埃的纯净希望,在寂静无人的水榭间悠悠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岸边芦苇丛中的水鸟。最后一个尾音袅袅散入暮色,他放下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欢喜,脸颊因用力而微微泛红。
“听见了吗,云栖?”他低声问,目光灼灼,仿佛要将这誓言刻进我的玉髓深处,“这曲子,这埙声,此生此世,只为你一人而响。”
晚风拂过他额前微汗的碎发,也拂过我光滑的玉身。那一刻,我仿佛真的拥有了生命,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年轻心脏有力而赤诚的搏动,只为这誓言而跳。
日子在埙声里流转,平静得如同太液池不起波澜的水面。首到那年深秋,一场毫无征兆的急雨裹挟着初冬的寒意,骤然降临。
雨下得极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白噪音。天色阴沉如墨,才过申时,殿内己不得不点起了烛火。烛光在湿冷的空气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显得殿宇愈发空旷幽深。
迟宵行今日去京郊皇陵祭扫生母,尚未归来。我独自躺在他寝殿内书案上铺开的锦缎里,冰冷的空气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带着水汽的阴冷。殿内侍奉的宫人比平日少了许多,气氛莫名地紧绷压抑,连走路都踮着脚尖,呼吸都放得极轻。
突然,殿门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发出“啪嗒、啪嗒”令人心悸的声响。紧接着,是殿门被猛地推开又重重撞在墙上的巨大声响!
“砰——!”
冷风和湿气猛地灌入,吹得殿内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几个高大的、穿着深色油绸雨披的内侍像铁塔般闯了进来,帽檐压得很低,水珠顺着油亮的雨披不断滚落,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水渍。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正是老皇帝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太监,高德禄。
他目光如鹰隼般一扫,瞬间就锁定了书案上的我。
“带走!”高德禄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琉璃瓦,在雨声中格外刺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两个内侍立刻上前,动作粗鲁,毫无半分怜惜。一只冰冷湿腻、带着雨水腥气的手猛地攫住了我!那力道极大,捏得我玉质生疼,与迟宵行平日珍重的捧握天差地别。我被粗暴地从锦缎中抓起,塞进一个同样冰冷湿滑的锦袋里。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身体被紧紧攥着,随着那内侍急促的奔跑而剧烈颠簸晃动。锦袋隔绝不了外面滂沱的雨声,更隔绝不了那些被刻意压低却依旧透出惊惶的交谈碎片:
“……三殿下那边……”
“……陛下的意思……必须立刻……”
“……北疆那边刚递来的八百里加急……说是……”
“嘘!噤声!快走!”
北疆……加急……三殿下……
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铁钉,狠狠楔入我的意识。+j-i/n·c?h_e.n^g*h,b·g\c′.\c*o^m!迟宵行就在北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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