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又入僵局（1/2）

花厅内令人窒息的沉默被徐鸿燊打破。¨c¨m/s^x′s′.￠n_e*t~他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自曝与质问从未发生，重新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面具，闲适地品着杯中残酒，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刘公子，方才失礼了。连翘姨娘之事，既与你无关，那便罢了。徐府待客不周，还望海涵。”他挥了挥手，姿态随意，仿佛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飞虫。

刘公子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那股因徐鸿燊“无嗅”缺陷而升起的轻蔑更加膨胀。他强压着嘴角的得意，连声道：“不敢不敢，三爷言重了。连翘姨娘之事确实令人痛心，但刘某确实毫不知情。”他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地方，匆匆行礼告退，背影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仓惶。

刘公子一走，厅内压抑的空气并未散去，反而沉淀为一种无力的滞重。蘅芜、小安和小平面面相觑，眼中皆是茫然与不甘。刘公子这条线索，竟如此轻易地断了？

如意坊与鹤年堂的龃龉虽己明了，但连翘之死的真凶依旧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们仿佛在原地踏步，毫无头绪。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处发泄的愤怒在三人心中翻腾。

徐鸿燊冷眼看着他们脸上的焦灼，放下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像是随口一问，目光投向小安：“你东家陈叙白那边，如何了？”

小安神色一黯，低声道：“回三爷，东家极其消沉。整日不言不语，水米不进，人己瘦脱了形，毫无生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徐鸿燊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刻薄、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的弧度。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那笑容冰冷刺骨，仿佛淬了毒的冰凌，首刺人心。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花厅里：“呵！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般心疼？死了，倒都成了痴情种子、情圣转世了？” 这话语，明着是嘲讽陈叙白，字里行间却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剐向他的父亲徐老太爷，甚至映射了整个徐家大宅里那些虚伪凉薄的“深情”。

他眼中掠过一丝深藏的阴霾，如同被触及了最不堪的旧伤疤，那是对他生母柳氏悲剧命运的无声控诉。

蘅芜心中一凛，却也无法反驳。陈叙白此刻的悲痛欲绝，对比他之前对连翘的斥责，确实显得讽刺。

“罢了，”徐鸿燊收敛了那冰冷的讥诮，目光转向蘅芜，“这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你们那小院，终究不安全。搬来府里住吧。”

蘅芜几乎是立刻摇头拒绝：“多谢三叔好意。但鹤年堂那边还需要照看，况且我们住惯了那小院，搬来搬去反而不便。” 她语气坚定。

徐鸿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强求，只淡淡道：“随你。” 他不再多言，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蘅芜、小安和小平怀着沉重的心情告退，踏着夜色返回鹤年堂的小院。花厅内，只剩下徐鸿燊和侍立角落的玉簪，以及几个默默收拾残局的下人。

徐鸿燊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玉簪。她正低着头，帮忙将散落的杯碟归拢。摇曳的烛光下，她脚上那双半旧的布鞋显得格外刺眼，鞋尖处甚至磨得有些发毛，边缘也沾染了些许灰尘。+k\k^x′s?w~.-o/r?g\这身寒酸的装扮，与她曾经戏台上光鲜亮丽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一丝极其微弱的恻隐，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丝涟漪。

他看着玉簪沉默而麻利地帮着收拾，动作间带着戏班子练就的利落，竟比府中一些粗使丫头还要勤快几分。她做完分内事，才随着其他仆妇，安静地退向下人房的方向。

第二日 清晨，徐府下人院落一角却并不宁静。徐鸿燊带着管家徐贵和管事嬷嬷穿过回廊，正要去处理些府务，却听见一间下人房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也配和我们睡一屋？呸！你那脏被子，谁知道有没有沾什么脏病！”一个尖利的女声刻薄地响起。

紧接着是玉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清晰而倔强：“被子还我！谁也不是天生的下贱！”

“哟，还横上了？就是不给你，你能怎样？有本事去告状啊，看管事的信你还是信我们！”

徐鸿燊脚步顿住，眼神微冷。徐贵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只见房内，一个粗壮仆妇正叉着腰，趾高气扬。而玉簪，脸上带着昨夜未消的疲惫和此刻被激起的怒意。在对方再次伸手推搡时，玉簪身形猛地一矮一冲，动作迅捷如电，竟利用巧劲和腰腿力量，瞬间将那高出她半头的仆妇狠狠顶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说了，还我被子！”玉簪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谁！都！不！是！天！生！的！下！贱！” 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目光灼灼地盯着被顶在墙上、一时喘不过气的仆妇。

门外的徐鸿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玉簪那倔强反抗的身影，那“谁都不是天生的下贱”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尘封的心上。柳氏，他那出身不明的生母，那模糊记忆中总是带着隐忍哀愁的脸庞，与眼前这双燃烧着不屈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