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御前辩论？咸鱼歪理（1/2）

乾元殿偏殿那场堪称“精神凌迟”的教学灾难余波未散，

传旨太监那一声尖利的“即刻觐见”，如同冰冷的铁钩，

精准地钩住了王允之太傅濒临崩溃的神经，也钩醒了林昭那点琢磨新糊弄话术的小心思。¨??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通往御书房的路，王允之走得两股颤颤，面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自己那句绝望的“求您说人话”，越想越觉得自己仕途无亮，说不定项上人头都要交代在今天。

他甚至开始悲壮地构思遗言，

是写“臣为教化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好？

还是写“臣无能，有负圣恩”更体面些？

反观林昭，被两个侍卫“护送”着，脚步拖沓，神情恹恹，内心却在高速运转：

【暴君爹召见，九成九是王太傅告状了。告啥？说我上课睡觉？研究窗棂？还是重点控诉我污蔑项羽的黑眼圈？】

她飞快地筛选着应对方案，

【装病？刚用过。认错？太没技术含量。得另辟蹊径……】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郁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珩端坐于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明黄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并未批阅奏折，只是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一本册子——林昭眼尖地瞥见，那似乎是清梧苑暗卫记录的、自己近期的“起居注”，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头皮发麻。

王允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莫大的委屈：

“臣王允之，叩见陛下！臣……臣有负圣恩！教导公主殿下……臣……臣……”

他哽咽着，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满腹辛酸，难以言表。~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萧珩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冷硬的单音节：“嗯？”

这一个“嗯”字，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王允之背上。

他猛地一激灵，悲愤瞬间压倒了恐惧，竹筒倒豆子般开始控诉：

“陛下！臣奉旨教导殿下学史，殚精竭虑，不敢懈怠！然……然公主殿下于乾元殿中，神思不属，目光涣散！

臣讲三家分晋，殿下研究窗棂雕工；

臣讲楚汉争霸，公主言……言那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乃是……

乃是因汉军夜半高歌，扰其清梦，导致失眠、精神恍惚、故而败亡！”

说到最后“失眠败亡”西个字，王允之的声音都劈叉了，充满了世界观被颠覆的绝望。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地：

“陛下！此等……此等解读，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臣才疏学浅，实在……实在无力教导殿下！恳请陛下另择贤能！”

最后一句，喊得声嘶力竭，带着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

侍立一旁的苏全，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

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萧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缓缓抬起眼。

那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先是在王允之瑟瑟发抖的背上停留一瞬，带着一种“废物连个女儿都教不好”的冰冷审视，

随即，更沉、更重的压力，如同实质般轰然压向站在下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林昭。\n\i,y/u_e?d`u`.?c′o¨m`

“萧昭昭。” 萧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人心上，

“太傅所言，可属实？”

来了！

林昭内心警报狂响，但咸鱼的求生本能早己刻入骨髓。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幅度很小，怕惊动什么似的），慢吞吞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惭愧”和“无辜”，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感：

“父皇息怒……太傅所言……句句属实。” 她居然先认了！认了！

王允之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昭，仿佛在说：

你认了？你就这么认了？！那你刚才在乾元殿是在耍我吗？！

萧珩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逆女，认错认得这么干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林昭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诚恳”而“深邃”起来，仿佛一个在探讨宇宙真理的哲人：

“然儿臣以为……太傅拳拳之心，殷殷教诲，儿臣感佩于心！只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更“高深”的语言，

“只是儿臣愚钝，于这史书典籍一道，确有……别样领悟。”

她微微抬起下巴（努力营造一种思考者的假象），目光放空，仿佛穿透了御书房的屋顶，看到了浩瀚宇宙：

“儿臣以为，观史不在死记硬背，不在强求理解字句篇章，更不在……呃，纠缠于项羽睡没睡好这等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