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狂热奔向深渊（2/3）

在他心中成型。

“鸣金罢鏖，恶神己诛。”

阿尔法的声音透过面具，在逐火之蛾的庆祝会议上响起，没有胜利的激昂，只有深沉的凝重，

“然，弑神之器，己成噬主之毒。护世诏刀，其力源自神核，其质己近虚无。持之愈久，人将不人，终化恶鬼。”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持刀人，最终定格在那十二柄被暂时供奉起来的、散发着不祥微光的诏刀上。

“为存续计，为后世故……”

阿尔法抬起手，指向那些曾代表希望的诏刀，下达了冰冷的判决。

“折刀！”

在无数震惊、不解、痛惜的目光中，十二柄护世诏刀就此折断。

刀身崩裂，镶嵌其上的神明核心也随之黯淡、碎裂，化作细小的晶尘散落。

阿尔法面具下的目光深沉如海，无人能窥见其真实所想。

……

会议结束后，时茴找到阿尔法，说出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你应该知道，这样是没用的。”

“我当然知道，我的朋友。”

阿尔法摘下那副面具，露出一张被漆黑纹路完全浸染的脸。

“不久前，借助诏刀「天」的力量，我撕开空间，抵达了忘川河。”

“就像你曾说的那样，这世上所有的存在都将归于虚无。”

他张开双臂，向天高呼，发出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可这本就是一场热烈的不可逆的奔赴！”

“我们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只能尽可能延缓奔赴虚无的进程。”

时茴也抬起头，看向那颗散发着妖异紫芒的星球高天原：“十二恶神尽数死去后，我去了一趟高天原。”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核心。

这枚不知回应了谁人愿望的星核，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时茴的手心：“利用开拓的力量，这颗星核被我封印了。”

“至于你们身上的虚无之力，抱歉。”

阿尔法依旧平静，似乎是早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不必道歉，我的朋友。”

“相反，我们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为出云所做的一切！”

阳光恰如流动的金色溪流，穿过庭园枝叶的间隙，倾泻在阿尔法低垂的头顶。

只见他沉稳地弯下腰，右手抬起，并未执刀，而是虚握成拳，按在心脏的位置，左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姿态尽显谦卑。

“逐火之蛾奥托·阿波卡利斯，向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时茴，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时茴也弯下腰，用同样的礼仪回敬之。

“无名客时茴，向逐火之蛾领袖奥托·阿波卡利斯，致以最真挚的敬意！”

而那无人注意的角落，被弃置的诏刀残骸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虚无的气息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

它们不再像从前那般，只是缓慢地浸染持刀人，而是如同无形的黑色瘟疫，融入空气，渗入土壤，汇入水源。

随着风，随着雨，随着每一次呼吸，悄无声息地蔓延至整个出云星！

这是一场对这颗星球生命本质的、无差别的浸染！

【每一场胜利的代价，都是人世的全部，而最后，这全部也尽数失去。】

【鬼化，这个曾经只属于十二位持刀人的诅咒，己悄然席卷整颗星球！】

最初是靠近诏刀残骸的区域，人们开始出现与持刀人相似的异变：体温降低、情感淡漠、行为失控。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但比恐慌蔓延得更快的是异变本身。城市、乡村、荒野……无论老幼，无论身份，只要身处出云，都无法逃脱这无形的浸染。

皮肤变得青灰冰冷，瞳孔失去光彩，只剩下毁灭的本能，理智的堤坝在虚无之力的冲刷下迅速崩溃。

亲人相残，邻里互噬，昔日繁华的街道沦为恶鬼游荡的狩猎场。

温暖的家园变成冰冷的墓穴，文明的灯火彻底熄灭，只剩下野兽般的嘶吼和绝望的哀嚎在废墟间回荡。

出云，终究未能逃脱被诅咒的命运，化作一片被虚无彻底浸染的鬼域！

逐火之蛾，这最后的避难所，也未能幸免——冰冷的合金通道内，回荡着不再是整齐的脚步声，而是扭曲的咆哮和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小丑阿尔法，曾试图反抗诅咒的逐火之蛾领袖，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破损的椅子上。

他华丽的暗金长袍被撕裂，露出下方同样开始呈现青灰色的皮肤。

那张小丑面具依旧戴在脸上。只是面具下露出的嘴角，不再有往日的从容，而是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森白的的獠牙。

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樱，曾以诏刀「霜」补刀建御雷神的强大巫女，此刻倚在一处断裂的合金墙壁旁。

她那樱粉色的长发沾染了污秽。

冰青色的眼眸中，属于人类的理智如同被暂时冰封的湖面，正被湖面下汹涌狂暴的兽性所覆盖。

雷电忘川守芽衣，蜷缩在一处相对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