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因何而挥刀？（2/2）

形成，弥漫在大气层中、渗透在每一寸土地里……

然后，缠绕在每一只恶鬼体内的虚无之力，如同百川归海，向着终焉诏刀汇聚而来。

就连高天上的黑日似乎都黯淡了一瞬，仿佛被抽走了部分力量！

但祂依旧冷漠地矗立在高天之上，无动于衷，毫不在意，仿佛在说……

你能拿走，就是你的本事，你随便拿，想拿多少拿多少。

当然，祂从不言说。

此刻，鬼域的嘶吼声骤然消失。

阿尔法停止了挣扎；樱眼中的兽性也逐渐消退，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可惜，奔赴虚无的过程无法逆转。此刻的他们，更像是被“超度”了。

他们微笑着，对时茴说。

阿尔法：“我的朋友，向你致以……敬意……”

樱：“祝你在未来……武道昌隆……”

时茴也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再见了，阿尔法；再见了，樱。”

当最后一丝弥漫在出云的虚无之力被吸入刀身，终焉诏刀变得更加幽暗深邃，仿佛一个微型的黑洞。

时茴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皮肤上的青灰色纹路更加明显，眼神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冰冷的兽性。

他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全靠某种执着的意志在死死支撑。

时茴不敢有丝毫停顿，他将终焉诏刀猛地插在地上。

然后，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柄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始源诏刀。

那股特殊的生命之力，正缓缓传递到他的掌心，帮他抵御着那浸染一切的虚无。

时茴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吸收那股力量，却被他用意志生生阻断。

他侧过身，看向那道蜷缩的身影。

“芽衣……”时茴声音沙哑。

他用左手取出插在地面的终焉诏刀，右手小心翼翼地握着始源诏刀，一步、一步，踉跄却坚定地走向芽衣。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了芽衣面前。

此时的芽衣，因为体内的虚无之力被时茴用「终」抽走，身上的青灰色纹路正在消退，额角狰狞的犄角也在软化、缩小。

但她依旧虚弱不堪，眼神涣散，仿佛下一刻就将随阿尔法和樱而去。

或许是心有所感，她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欣喜看向眼前的少年。

时茴再次将诏刀「终」插入地面，缓缓蹲下，与芽衣平视。

他伸出没有握刀的左手，那手上同样有着青灰色的侵蚀痕迹，温柔地拂开了芽衣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紫色发丝，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那对不祥的犄角己近乎消失。

“芽衣，我来了……”时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极尽温柔。

“出云国，折剑七万西十五柄……”

“终铸负世诏刀，二名。”

“天下铸剑七万西十七柄，唯独其一……可救出云。”

他艰难地喘息着，压制着体内虚无之力的翻腾和兽性的嘶吼，将手中的始源诏刀，缓缓放在芽衣身前。

「始」散发出温润的白色光芒，映照出芽衣苍白的脸庞。

时茴将始源诏刀的刀柄，轻轻放入芽衣还在颤抖的掌中。

而后，一股磅礴而温暖的生命洪流瞬间涌入她的身体，奇迹般地将她从虚无的深渊中拉回。

紫罗兰色的眼眸也恢复了清澈与神采，额角最后一点犄角的痕迹也彻底消失无踪。

她感觉自己仿佛从冰冷窒息的黄泉被猛地拉回了阳光普照的此岸。

芽衣抬起头，心如刀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时茴。

他的皮肤，己经被浓重的青灰色完全覆盖，如同冰冷的岩石。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

他的双眼，一只还勉强保持着人类的清明，但充满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挣扎；而另一只，己经完全变成野兽般的竖瞳。

那只尚存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弱光芒。

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再次发问。

“芽衣……”

“告诉我，你因何而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