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雨前（2/2）

吸尘器低沉的嗡鸣声在安静的店铺里突兀地响起。

苏灵面无表情，眼神放空，只是机械地推着吸尘器，在光洁的地板上来回移动。

吸口掠过看不见的灰尘。

凌璐和林小满僵在隔间门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两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她们看着苏灵，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们的哭泣视而不见。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噤声。

凌璐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拉着林小满悄悄退到角落的茶桌边坐下。

林小满泡茶的手还有些不稳，滚烫的水差点溢出来。

茶香袅袅升起，试图驱散空气中的阴霾，但在吸尘器的噪音下，显得微弱而徒劳。

苏灵打扫得很慢，很仔细。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

阿娇那双绝望的眼睛，张德全瘫软如泥的丑态，墙角那副燃烧殆尽的枯骨……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无声地翻腾、冲撞。

鬼宅中的女子，那些她见过或未曾谋面被命运碾压，无力挣扎的灵魂，此刻都汇聚成一片沉重的海，压在她的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懦弱者的苟且，受害者的哀嚎，旁观者的沉默……构成了一幅幅令人作呕又无力改变的图景。

她拥有力量，可以轻易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但那些根植于人性深处的卑劣、自私和恐惧，她却无法根除。

她能斩恶妖除恶魔，却斩不断人心中的魑魅魍魉。

吸尘器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

苏灵站在店铺中央，手里还握着吸尘杆，微微低着头。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暗沉下来，厚厚的云层遮蔽了阳光，酝酿着一场夏日的雷雨。

空气变得闷热而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