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Falsehood can be both true and false（2/2）

体痛苦地蜷缩在冰冷的铁椅上，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暗红的血沫溅到了他的下巴和前襟上。那模样，凄惨得令人不忍首视。

审判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小天狼星痛苦的喘息和咳嗽声。

阿米莉亚·博恩斯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和职业性的谨慎。她站起身，看向审判台，尤其是首席巫师邓布利多：“首席巫师，各位威森加摩成员，被告的身体状况似乎……非常糟糕。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创伤，可能影响他理解指控和进行自我辩护的能力。我建议暂时休庭，让被告接受必要的魔法治疗，待状况稳定后再继续审理。这是对程序正义的尊重。”

她的提议合情合理。然而，她话音未落，康奈利·福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荒谬！”福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夸张的愤怒，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博恩斯的脸上，“博恩斯检察官！请注意你的立场！这是对穷凶极恶食死徒的审判！不是圣芒戈的病房探视！整个魔法界都在屏息等待着正义的降临！无数受害者家属的眼泪还未干涸！我们怎能因为一个罪犯装模作样的痛苦表演就中断庄严的审判程序？”

他转向审判台和旁听席，煽动性地喊道，“看看他！看看这个背叛朋友、杀害无辜、炸毁麻瓜街道的恶魔！他的痛苦？那是他罪有应得！是无数冤魂在他耳边索命的回响！现在中断？是对所有受害者的侮辱！是对魔法部公正的亵渎！威森加摩的同僚们，旁听的公众们，你们说，审判应该继续吗？”

福吉精准地调动了现场的情绪。旁听席上，那些被食死徒残害了亲人的巫师们，那些被福吉演讲煽动得热血沸腾、渴望看到“恶魔”伏法的巫师们，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继续审判！”

“不要给食死徒喘息的机会！”

“让他接受惩罚！”

“福吉副部长说得对！”

“正义不能等待！”

威森加摩审判台上，除了邓布利多、纽特和少数几位保持沉默的成员（如格丝尔达·玛奇班），大多数成员——尤其是那些本就立场强硬、或是福吉的潜在支持者（如巴蒂·克劳奇，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在群情激愤和福吉的暗示下，纷纷点头或低声附和，表示同意继续。

福吉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转头对博恩斯露出一个虚伪的、带着胜利意味的笑容：“看到了吗，博恩斯检察官？民意不可违！程序正义？在如此确凿的罪恶面前，效率本身就是最大的正义！请继续你的质询，不要被罪犯的表演干扰！”

博恩斯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首线，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和无奈。

她知道福吉在利用民意和同僚的压力，也知道小天狼星的状态确实极差，但此刻她无法对抗整个威森加摩。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痛苦喘息、眼神涣散的小天狼星，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忍，重新转向证人席。

“波尔先生，请继续。布莱克当时使用的魔杖，你们是否在现场找到或后续收缴？”

“是的！”波尔连忙回答，“傲罗们后来在追踪和抓捕布莱克时，成功制服了他并收缴了他的魔杖。那根魔杖就在物证处。”

“很好。”博恩斯点头，目光转向审判台，“为确认魔杖归属及追溯其近期施展的魔法加以验证，我请求传唤魔杖制作人，加里克·奥利凡德先生出庭作证。”

这个请求无人反对。很快，那扇侧门再次打开，一个银白色头发、眼睛如同两轮明月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步伐轻快，带着一种与肃杀审判室格格不入的专注和好奇，仿佛走进的不是法庭，而是一个充满奇妙魔力的新工坊。

“奥利凡德先生，感谢您前来。”博恩斯对他微微颔首。

“博恩斯女士，为您和威森加摩服务是我的荣幸。”奥利凡德的声音轻柔而带着奇特的回响，他那双巨大的、颜色很浅的眼睛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博恩斯手中的魔杖上，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微笑，“啊……山毛榉木，十二又西分之一英寸？龙心弦杖芯？非凡的组合……象征着智慧、公正与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它选择了您，真是再完美不过了。我能感受到它被精心保养，与您的气息和谐共鸣……”他旁若无人地赞美起来。

博恩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的，感谢你的夸奖奥利凡德先生，您的记忆令人惊叹。”

福吉不耐烦地用力敲了一下木槌：“好了，奥利凡德先生！这里是威森加摩审判庭！不是您的魔杖店！请您集中注意力！”他对这个沉迷于魔杖的老头子缺乏耐心。

奥利凡德像是被惊醒般眨了眨眼，目光终于从博恩斯的魔杖上移开，投向福吉，带着一丝被打扰研究的不悦，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当然，副部长先生。请问吧。”

“那么奥利凡德先生，您是否认识被告席上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