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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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背着陈父悄悄去找老妈，谁知老妈就是不肯签：“我签的话，你爸又要发脾气了。”

“妈，爸发脾气这件事和阿现的梦想哪个更重要？”陈烬开口。

最终，老妈还是签了同意书。

三个人对他爸的说辞一直是陈川现去参加奥数夏令营了，打算以后再慢慢跟陈父沟通学体育这件事。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陈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自己失手毁了这一切。

陈烬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跟老爸吵得很激烈，那天晚上他负气跳窗逃走，去找了社会上的朋友留宿。

一开始，陈烬在外面过得舒适得很，不用上课，天天打游戏。他铁了心离家出走，自然不会担惊受怕。直到一天朋友约他赛车，他们之前的赛车都是小打小闹。

陈烬才刚满十五岁，尽管他开车技术还可以，可是没到法定开车年龄是不能报考驾照的，更别提上路了，他只敢开野车。

少年总是年少轻狂，他和朋友们赛车，将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最后一局，他也是输。陈烬没法子了，只得打电话叫陈川现过来送钱。

陈川现匆忙请假过来送钱，最后等哥哥一起回家。回去的路上，两人在路边吃了碗牛肉面。灯火氤氲着一股柔和，陈川现额前的黑发柔软地耷在眉毛前，他尝试着开口：“哥，你是不是因为我……你以后不要让爸妈担心了，好吗？”

“如果是因为我，我以后……可以少回家。”陈川现低着头说。

“不是因为你，阿现你别想那么多，”陈烬语气顿了顿，开始转移话题，“在体校怎么样？”

一提起这个，陈川现眼神熠熠生辉，语气雀跃：“挺好的，我学到了很多呢。哥，我还交了新朋友，虽然他是个残疾人，但我觉得他很厉害……

“哥，你以后等我拿冠军给你看。”

陈烬垂眼认真地听着，由衷地替这个弟弟开心。两人吃完面后，陈烬本来想在宾馆凑合一晚，谁知陈川现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总算把陈烬劝回家。

他们打了一辆车，两兄弟同时坐在车后面。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没看清路况，与一辆大卡车迎面相撞。

电光石火间，陈川现扑过去将陈烬死死护在怀里，陈烬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混沌一片。

等陈烬脑子恢复一丝意识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所坐的车子侧翻了，陈川现脑袋上全是血，陈烬惶恐地去喊他，却发现没有回应。

温热的液体不停地从额头滴落，他伸手一摸，分不清是谁的血，四肢是钻心般的疼。

陈烬费力地从车底爬出来，想要去拖陈川现，发现怎么也拖不动他，最后再一次昏倒在车前。

陈烬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老妈见他醒来，抱着他号啕大哭。在老妈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他才知道阿现为了救他丢了大半条命，现在在手术室抢救。为了保命，陈父已经签了截肢手术同意书。

陈烬在手术室外跪了两天一夜。

他是个没有信仰的人，这时候却希望上帝给他一道光，希望阿现能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疲惫地说道：“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脑袋受到重力冲击，颅内有阴影，智力退化到六岁前。”

陈母当场晕倒，陈父身形晃了晃，扶住墙壁，什么也没说，只看了陈烬一眼。那个眼神足以把陈烬凌迟，里面包含着怨恨、失望、痛苦。

后来，陈烬不顾家人反对，进了体校当运动员。

前三年，陈父没让他进过家门。

十八岁时，陈烬叫他一句爸，陈父勉强应了一声。

再后来，陈烬拿了大小奖杯，陈父只是脸色好了一点，仍旧变本加厉地冷嘲热讽。

只要陈烬一拿奖，陈川现就很开心，肯乖乖打针吃药，他还分享自己最喜欢吃的糖给陈烬。到如今，陈烬到各地比赛，会收集各种糖，一来是给阿现，而他自己也会吃。

众生皆苦，糖是甜的。

陈烬说完之后，池姜久久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一种静谧中。池姜伸出手抱紧了陈烬，她的声音带着软度：“烬哥，你记不记得我老爱看恐怖电影这件事。”

“记得。”陈烬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橙花味道就觉得安心。

池姜接着说：“小时候我爸妈老吵架，我爸还打我妈，那个时候我非常没有安全感，就逼迫自己看恐怖电影。

“我爸妈离婚后，我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成年，现在她定居美国了。我和她感情还可以，有机会带你见见她，我觉得她应该会很喜欢你。”

“好。”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很少心情不好，几乎没有碰过恐怖电影，”池姜抬手摸了摸他后脑勺那块柔软的头发，“所以我们永远有彼此。”

陈烬抬头，眼睛沉沉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什么是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