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1/2）

奥雷里奥并不立刻作答，抓住马库斯的手，用力将对方拉了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在这里逗留。我们在利帕里亚耽误了很久，恐怕他们已带着你的心上人走远了。”

马库斯却摇头：“不，我还能感受到她，感受到她每一个念头。恩比利斯的血脉间相互的感应，只有离得足够近时才会明晰。”他望着奥雷里奥，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过某种感受，类似于心中一凛。我们相隔远了，之间的感受就会模糊，但我……”

他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把奥雷里奥唤来：“朋友，来帮我，袖子。”奥雷里奥助他捋起袖子，也终于看见他前臂上血肉与金属的交界。

马库斯指着分界线，说道：“感受很明显，像是我的手腕也被人钳住了。”他又挥动另一只空袖子。“少了这只胳膊，但也有一种隐约的感受。这种感觉不是源于肢体，而是源于……”他指着脑袋。“毫无疑问，海莲娜她还在附近。”

“即使我们升到这么高，也……”

“也仍在附近！”马库斯大声说着，语气异常坚决，“她一直在这里，被藏在某个地方，被他们拘束着。仪式还没有开始……”

“我们还来得及。”

“当然！我们没有任何计划，我们就找出海莲娜，把她救下来，然后狠狠地揍那群混蛋一顿。特别是安提纳斯，我早就怀恨在心了！”

“如你所愿。”

“但在此之前。”马库斯话锋一转。他又重复了刚刚的恳求：“答应我，朋友。别对我手下留情！”

“你在担心多余的事情。”他俯下身去，指节在地面上叩打。据马库斯所言，玻璃山在地表以上的只是一部分，还有大半隐藏在地面以下。他脚下坚实的石板，究竟是最下端，又或是上下两部分的分界？

返回的声音很沉闷，下面似乎是实心的。奥雷里奥得出这样的结论，便直起身子，两手对着拍了拍，试图掸去附着在掌上的灰尘。不过地面其实特别洁净，没有半点尘土。

他再仰头望向高处，所见的只是玻璃制成的尖顶。透过淡绿色的玻璃，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昏暗。

“不会藏在这么简单的地方，高处或是低处都不可能。”马库斯笑道，“你应该充分发挥想象力。”

“人类的想象力很匮乏，只会循规蹈矩地遵照逻辑行事。”奥雷里奥回应时，又在整座大厅中，沿着玻璃的外壁漫步。这一次，吸引他注意的，是残余的两根柱子。

两根柱子都仅剩下半截。其中黑色的一根在左，奥雷里奥刚才就靠在上面，抵御“地面”的震颤。而经过大厅正当中的圆形法阵，在同一条直径的尽头、相对的位置上，另外一根白色的柱子伫立着。

这着实怪异。这大厅中的立柱，原本共有二十九根，其中二十七根完全崩解，但底座的痕迹仍留在地上。二十九的数字，正和“至高的意志”人数相一致。

“二十九根立柱，并非是个偶数。倘若柱子均匀地分布，那么自然不可能有两根柱子在同一条直径的两端。”奥雷里奥低声嘟囔。

马库斯听见他的疑惑，再次笑着发问：“我们遇到的事情，还有逻辑可讲吗？或者说，和你往常的逻辑，难道是一致的吗？这里是仰赖想象力的世界，假如你循规蹈矩，什么也发现不了，什么也解决不了。”

“想象力……根本无法摆脱逻辑。”奥雷里奥并不服气，“所谓的想象，无非把自己见过的东西，重新排列组合一遍。整个思维的过程，都遵照着某种逻辑，自己曾见过的逻辑。”

“就算是这种想象力，你也大可以发挥一下。”马库斯说道，“我有个问题，如何精确地作出正二十九边形，或者二十九等分圆，仅凭非常简单的工具，这是否可行？”

“三、五和十七是可行的，它们具有某种共性，而显然二十九不行。”奥雷里奥答道，“我没办法为你验证，但我愿意大胆地猜测，不可行。”

“也就是说，这座大厅几乎是以不可能的方式建立的。”

“或是它根本没有实现等分。”奥雷里奥应道，“在两根柱子间连一条线，一半圆周十二，另一半十五……并不是均匀的。”

“所以它们的残留，真的是巧合吗？”马库斯总是面带微笑，“好了，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两根柱子的含义……”

“是某种隐喻。”奥雷里奥说道，“令分开的东西重新混合，分开的血脉重新混合……”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的混血儿恋人，又或是你自己，已经完成了重新混合的过程。”奥雷里奥应道，“这个过程才是关键，你们这些过程的产物，反倒是无所谓的。”

“你比我想得更远了！我想你会比我先触及答案。”马库斯回话时，右手扶在自己颈上。他感到自己的整个背部，都有几分不自在。那应该是海莲娜的感受，他站在这里，渐渐无法想象爱人在遭受什么苦难。“别卖关子！”他突然急躁地催促。

“他们正在做的，是重演混血儿诞生的过程。你感到不自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