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墓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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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

“爸爸，我临时有事去趟公司。”

“嗯，去吧。”

周褚年的饮食向来遵从传统，是米饭和中式菜肴，饭后周褚年手里拿着报纸，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每天看看时经报纸，了解国家政策和经济导向。

周清顺路经过周褚年身边，他今天少有的穿着休闲装，米白的格子背心里面雪白的衬衣立领翻了出来，显得斯文清秀。

实际上周褚年不在乎周清穿什么，他从周清十五六岁看起，周清穿西装他觉得好看，在家里穿着睡衣周褚年看着也很顺眼。

周清走过来发现鞋带没有系好，蹲下来又系了一遍，低着头的角度显得他睫毛格外的长，周诸年想起来以前周清高中的时候他还嫌弃男孩子睫毛太长不好，特意用小剪子修短了，没想到越剪越长。

春日的夜晚格外静谧，周家主别墅里传来虫子的轻鸣声。淡色的月光像流水似的倾泻了一地，种满了梨花的院子被微风轻轻拂过，霎那间花落如雨。

周褚年没有睡，这是已经是深夜了，别墅里灯光已经全都熄灭了。周褚年慢慢从床上起身，轻轻掩上房门，他也不开灯，就沿着微弱的月光看路，顺着走廊出去。

“吱——实心的红木漆门被缓缓掩上。

他一直走到别墅外面的一个储藏室里，里面早有一个人候在那里。

周清躺在床上，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黑暗里，但是他并没有睡着，他睁开了眼睛，一片清明。

他坐起来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动静，月光清冷的照在地上，发出冷伶伶的光泽。

耳边传来周褚年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周清最近有点不对劲，你帮我去查周清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有一点奇怪的都告诉我。”

“是。”这个声音周清知道，是周褚年的心腹，阿达。阿达这个人以前犯过事，是个通缉犯。

但是事出有因，阿达和妹妹在城市打工，妹妹是个发廊的小妹，晚上出门的时候被一群混混侮辱了，阿达发现的时候妹妹已经吞安眠药自杀了。

就单枪匹马把几个人都杀了，手段极其残忍，在当时闹的人心惶惶，阿达身上背了好几条命案在几个省流窜，不知道怎么被周褚年知道了，到了周褚年身边做事。

“是。”

阿达是跟着周褚年的老人了，他其实不赞成老板这样对周清，毕竟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跟老板的身份又很尴尬，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东窗事发老板岂不是要被反咬一口。

但是老板这么多年对周清的样子是铁了心要把他当儿子养，犹豫道：“……老板，我觉得纸包不住火，我们要不要把二公子生父生母的东西销毁掉？”

周褚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不行，”

“……”

阿达想说什么的时候，看见老板的表情罕见的有点奇怪，那神色有点愧疚，目光有点深远，像是痛苦，又像是不安。

半晌阿达才听到老板的声音，比平常更为低沉：“我做不到，……阿蒙当时的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和大成死在一起的时候叫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阿蒙当时要是选择了我，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说到最后几乎点哽咽的错觉。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夫妻——”

春天的夜里微风和煦，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层层阴云笼罩在这个别墅，曾经充满快乐和温馨的地方现在像一个正准备破笼而出的，择人而噬的怪兽。

耳边的声音是周清借系鞋带挂在周诸年身上的监听器。

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整个身体都被泡在了里面，一点点疼痛逐渐累积起来。

一个年轻人僵硬的坐在床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周清抑制不住的全身都在发抖，这个二十岁左右就可以和一众老狐狸谈笑之间不落下风，商场上独自面对危机的男孩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几乎说不出话。

恍惚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脚步慢慢袭来。

……阿清，我们才是你的父母。

手边的手机按了几次都没有对准，颤抖的拿不住手机，半晌才打通电话：“过来，现在。”

周清匆匆披了一件衣服，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秦春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周清，指关节紧紧抓着门把手，手几乎成了青白色。

“少爷？”一瞬间秦春秋以为门把手会被周清捏碎。

周清回过神，坐进去：“开车。”

秦春秋发动车之后轻声问：“去哪里？”

“哪里？……”

景象飞逝，匆匆忙忙掠过之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他还能去哪里？

周清紧紧的抓住衣角，心脏几乎蜷缩起来，母亲……他也是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