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费城暴乱（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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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斯没有回答他，他将短剑丢回去，然后在芬里尔的催促下说道：“我不需要这个。”他回到桥面上，面对马库斯，玛尔斯用人类的眼睛看着，他可以看到一只灰黑色的巨狼正嘶吼着重新主宰这具纤细的躯壳——芬里尔知道他的父亲洛基一定会很生气，因为诸神一直有意模糊彼此的存在，也就是说，像是马库斯误将希利斯当做了伏都信徒的时候，洛基以及远在哈德逊河上游的众神之父奥丁都隐约赞赏了这种做法，但第一次只能说是对方的误会，第二次就是有意欺骗了，而无论是希利斯还是芬里尔都不在乎这种做法可能得到的优势。

玛尔斯是个骄傲的神明，但芬里尔尤其是，若是它被囚禁在孤岛上的时候，它还对自己的使命茫然无知的话，那么在连续吞噬了三个阿兹特克神明后，芬里尔已经很清楚了，它正是神明的死敌，它就是为了毁灭他们而来的，不奇怪当初阿萨诸神如何会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束缚它，如果不是冥冥中的法则始终注视着他们，他们也许会直接杀了芬里尔——而不是囚禁它，但同样的，除非他们的道路不可悖逆地走到了尽头，他们是绝对不会愿意迎上芬里尔的，因为他们的命运就是葬身狼腹。

芬里尔是神明们的天敌，这点就算是玛尔斯也能感觉得到，他终于开始毛骨悚然，为了驱散自己的畏惧，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呐喊，就如同任何一个被他赐福的勇士一般，冲向他的敌人。

这与他们第一次在铁桁架桥上的战斗完全不同，这是神明与神明的战斗，芬里尔与玛尔斯——玛尔斯曾捕获过野猪，杀死过怪物，也曾化身巨狼——在传说中，罗马人就是他的后裔，他的星辰是火星，古埃及人畏惧它，称它为红色之星，而古巴比伦人称它为死亡之星，他虽然在与爱人维纳斯缠绵的时候，被火神投网所擒，但也要说，在诸神之中，他的武力远超过众神，即便是密涅瓦，他们在争夺雅典的时候，密涅瓦也是以和平取胜，而非以战争取胜。

玛尔斯甚至可以召唤其他的神明，但他无论是位于上风还是落于劣势的时候都没有，对此芬里尔愿意给他尊重，他们的每一次撞击都都令得地面摇晃，每一步后退或是前进都会让铁架颤抖，他们如人类那样厮杀，也如野兽一般撕咬，神明与神明的力量非同小可，所经过的地方都像是被雷电、飓风和沙暴袭击过，巨大的坑洞比比皆是，就像是被无数的陨石敲击过。

在玛尔斯的短剑贯穿了芬里尔的胸膛，而芬里尔的牙齿也在他的喉咙上合拢的时候，明明看似只是虚影的战斗，却让铁桥最后猛烈地上下颠簸了一下，在如同汽笛般的尖叫声中，它先是向内屈，然后向外倾斜，坚固的水泥桥墩中打下的钢筋一根根地被无形的力量拔了出来，在接触水面的那一刻，芬里尔和玛尔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都受了伤，而且都还在代理人的躯体里——他们对彼此造成的伤害，连同上万吨铁桁架的重量，一下子就把祂们一起重重地压倒了水里——神的力量连同着代理人的血一起流散到河水里。

此时的斯库基尔河里还有鲶鱼和鳟鱼，这些鱼类一接触到这种异乎寻常的力量就顿时产生了可怕的变化，鳞片变黑，变硬，牙齿变得尖利，身躯也随着变得庞大，一些傻鱼扑上来咬住希利斯与马库斯不放，最后希利斯只能用狗爬式艰难地游上岸，一边还拖着沉重的马库斯，他们的身上咬满了鱼。

希利斯把它们一条条地拽下来，而后拽下一根迎春花枝，把它们穿起来。他在黑暗中看了马库斯一眼，就走了。

马库斯要过了很久才能翻身起来，他的喉咙上依然残留着剧烈的疼痛与窒息感，这还是他成为玛尔斯的代理人后第一次受这样沉重的伤，而且他很清楚，几分钟前他大概已经死了一次，是玛尔斯耗费力量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你本该可以换一个代理人的。”但玛尔斯没有回答，“好吧，”马库斯看了看希利斯消失的地方——他也有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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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去的地方会让大部分帮派成员惊讶，因为那里属于他们的死对头，如果平时马库斯一个人走到那里去，一定会被打成一个可以用来筛面粉的好筛子，但今天，他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每个看到他的人都恭敬的低下头去，他径直走进一个地下室，这里就和希利斯曾经去找三个头吉姆时见过的地下室一样，走廊两侧都是娼妓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马库斯走到一个没有标示的房门前，一推就把它推开了。

里面是一个男孩，一个大男孩，或者可以说，一个过于年轻的男人，他面色通红，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身边躺着好几具足够丰满的躯体。

马库斯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把他惊醒了，他努力支撑起身体，睡眼朦胧地看了马库斯一会把他认了出来：“哦，是你，”他说：“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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