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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这个街区突然被切断了电源、片刻之后住宅的应急备用灯随即亮起，神秘的潜入者悄无声息地坐到他对面时，罗伯茨甚至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潜入者正好坐在屋外观察哨无法发现的死角。不知为何，本应立刻冲进住宅、确认情况的监视人员并没有出现。罗伯茨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监视车辆依旧没有动静。他转回身子，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摘下了面罩。

是个陌生的面孔。

男人久经沙场锤炼的结实肌肉包裹在深色潜行服内，这些装备使得他在室内潜行时甚至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即便隔着为潜入战斗精心设计加工的衣料和枪带，罗伯茨也能轻易看出对方雄狮般精悍健硕的体格，以及由内而外透露出的极具震慑- xing -的战斗精英气质。他的脸上有些不起眼的旧伤，更加深了这种粗粝彪悍的印象。

“弗兰克·迈尔桑德。又或是你们口中的‘处刑代理人’，随便你怎么叫。”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开始自我介绍。声音醇厚有磁- xing -，听起来相当迷人。

“迈尔桑德？我记得早在海湾战争爆发前，中东就出现了一支外籍佣兵组成的军阀，那儿的司令就姓迈尔桑德。你和那位司令有关系？”

“是的，他是我的父亲。”弗兰克对着罗伯茨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时，罗伯茨能嗅到中东佣兵偏好的烟草那种呛人的浓重气味。

被软禁观察的前高官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平静地谢绝了弗兰克递来的香烟。他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迈尔桑德先生，你闯进我家恐怕不是为了给我推销烟草的吧。如你所见，我的房子几乎被搬空了；考虑到附近的警备状况，你也不可能轻易地从华盛顿脱身。”

弗兰克无所谓地笑了笑，表情里带有史蒂文曾见证过的无法理解的疯狂：“不，我只是来挑衅的。”

“挑衅？”罗伯茨皱起了眉。“我被调查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干的吧。即便他们搜查不出什么，你要往证物箱里加点东西也很简单。更何况看我不顺眼的并不是少数。”

“与对美国进行过恐怖袭击的武装敌对势力合作，甚至泄露国家情报，这样的罪名应该足够了。更何况，这都不是臆造，而是有线索可循的。”弗兰克笑着说。

罗伯茨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甚至有些想笑：“你们渗透得确实太深了，我需要反思当时签订23号协议是不是一个错误。”

弗兰克摇摇头：“不，那是个正确的决策。某种意义上，我甚至很佩服你的牺牲精神。为了阻止sotopia、保护心中的祖国，你居然能和自己祖国的敌人达成共识，这一点恐怕和米尔斯有点类似。”说到这儿，他甚至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温柔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尖锐刻薄的语气。“你调动那批人应该也是为了找他吧。不过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你们怎么说来着，用暗杀手段清除sotopia各部门鹰派高层以及核心科研人员，好像是‘第二次清道夫计划’？”

“我早该想到这个套路的，只是不知你们为了诱导我露出破绽，还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只能说是我自作自受了。”罗伯茨苦笑。“动手劫走他的是你？他现在在你手里？”

似乎对于“劫走”这个说法不太满意，弗兰克飞快地瞥了对方一眼，又抬起手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气：“没办法呀，米尔斯对我总是充满戒备。”

“fbi正在调查他的下落。”

“我知道。”弗兰克答得漫不经心。“但在一切结束之前，我会让他待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罗伯茨听着弗兰克的话，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年长的男人不禁大笑起来，将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进一步推向临界点；坐在对面的不速之客却只是冷眼旁观。收起笑声之后，罗伯茨用一种审视的表情重新面对弗兰克，眼神里多了一分轻蔑与嘲讽：“银堡事件前，能让弗雷泽不择手段到那种地步的，恐怕就是你了。”

弗兰克摊开手，对此不置可否，罗伯茨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会意地冷笑着，一只手迅速地伸向安置在身旁桌下的警铃。与此同时，身经百战的弗兰克已经从扎在胸前的皮革刀鞘里抽出形制小巧、锋刃锐利的匕首，又稳又狠地向前掷去。匕首不偏不倚地扎在桌前的木板上，正好截住了罗伯茨按警铃的动作。

“格里尔特先生，在这个时候耍小动作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弗兰克微笑着站起身，缓步向前走去，稍微用力拔下了嵌进木材的匕首。

罗伯茨识时务地收回了手。他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是我输了，我承认。但给我冠上‘叛国罪’之名还是有些过分了。你们这些没有祖国的人，恐怕无法理解我的感情。”

“别的暂且不谈；在文化共同体所属和行动目标的层面上，sotopia着眼的都是世界的新秩序。由此看来，我们确实没有祖国。”

罗伯茨冷笑道：“你们是要把一个半世纪前的欧洲‘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