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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说,三人还是颇为忌惮地远离了此处,留下季秦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未曾进入英雄镇,先来到槐树村,乃是因为出发前搜集消息,发现一桩怪事。
十三年前,也就是宋柏离开英雄镇、从此音讯全无的那一年,槐树村苏宅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官府查出的结论与那老太太所言基本一致,苏宅后院挖出多具少男少女尸体也不假。然而英雄镇忽然传出一条流言,认为官府匆匆结案不过是懒得多管,苏家并非主仆互相杀死,而是由于作恶多端,全部被天罚派侠士的英魂所灭。
这个说法流传不广,很快就被人遗忘了,湮没在无数个真真假假的江湖传闻里。它也的确说不通,且不说神鬼之事能否当真,天罚派侠士的英魂如果真的飘荡在世间,不忘生前代天行罚的决心,为何三十多年来仅出手过这一次呢?
苏家,会不会是宋柏所屠?
※二※
秦颂风挽着季舒流的手轻轻一跃,无声地落到了苏宅墙内。据说白衣女鬼行踪不定,但是每年中元节这一天必定现身,他们不信白衣女鬼真的是鬼,所以决心进入苏宅静候她到来,当面问个清楚。
他们在鬼宅里并肩而行,季舒流在左,秦颂风在右,四处打量之际自然配合,彼此照顾着对方的破绽。那是情人之间特有的默契,不用商量就宛如一体。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厅堂,推开虚掩的门。鬼宅的厅堂里鬼气森森,味道有些臭,小小的飞虫在里面乱舞。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夕阳正在下沉,但天还勉强够亮,可以看到里面的大片陈年血渍和刀剑划伤木头的印记。
秦颂风研究了一会,低声道:“两拨人在这里生死相搏过一场,一边使重剑,一边使短刀。看重剑的路数,确实有点像传说中的天罚派,但是我没见过真正的天罚派弟子出手,不能肯定。使短刀的大概就是苏家人。”
他们关好门,绕过厅堂,沿路仔细查看,每个有兵器痕迹的地方,都记录着当年重剑和短刀的交锋。
季舒流道:“恐怕不是宋柏吧。首先他并没学过天罚派剑法,其次他只有一个人。”
秦颂风动身之前,已经让门中兄弟探访多日。在人们的记忆中,那个自称姓柏名直的少年很有几分天赋,可惜却有着超出天赋的狂妄。他虽然不曾对外自称天罚派传人,却对天罚派的正义无比狂热,他恨大女干大恶的人,恨小偷小摸的人,恨市侩贪利的人,恨懦弱忍辱的人,恨阿谀权贵的人,恨相互吹捧的人----他恨这个已经忘记了天罚派大功的世界,所以,他根本没有朋友。
秦颂风点点头:“但是既然来了,不如等着看看那个女鬼。万一她知道什么呢。”
说话间,天已经黑下去,渐渐看不到阳光了。七月十五的满月早早升起,洒下银辉,照在鬼气森森的院内。
越往里走,打斗痕迹就越少,可以推测,当年的灭门者是从正门进来,遇上了苏家的倾力抵抗。敌人实力强悍,苏家的人越来越少,却没有一个人放弃,最终全军覆没,尸体还被摆成了自相残杀的样子蒙蔽官府。
当然,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官府未必看不出,所谓的“被蒙蔽”,多半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方不想留下悬案影响政绩而已。何况这种后院埋了很多死尸的人家,也不值得为之伸张正义。
一路前行,二人一直深入到应该是主人卧室的那栋正房,附近早已没有打斗痕迹,房间里也没有血迹,只是家具上、墙上贴了不少工整的楷书抄写的诗句。
季舒流和秦颂风对视一眼,走进这卧室,脸色都很凝重。卧室里和其他房间不同,没有灰尘,其中几个字条上的墨味还很新,显然,最近就有人住在这里,村里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人不但住在这里,而且只住这一间,任凭其他房间落灰。
季舒流打着一簇小火苗,细看那些诗句。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 shi -青苔。”
“同- xue -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
不是相思,就是悼亡,那些相思诗也十有八-九是借来怀念已故之人的。昨天刚好下过一场雨,空气- shi -润,带着凉意,- yin -森森的旧宅似乎隔绝了夏日的暑气,一切都是冷的,这些凄冷的诗句,就这样悄然无声地被关在一间无人知晓的卧室。
字迹清丽娟秀,笔画细弱精致,像是少女手笔,但……
就在季舒流发呆的时候,秦颂风拉过他道:“走,去后院看看……”
他突然闭口,季舒流同时听见了不对,有个身手非常利落的人从附近的墙头翻了进来!
秦颂风左手拉着季舒流纵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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