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临终托孤母女情谊（1/2）

1—05.临终托孤母女情谊

白素情呆立在山洞前，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听见洞中传出声响，回头一望，便见到了已在江湖中失踪一年多的佟月溶。她身着棉布内衣，宽松的衣裳，不能掩盖她丰腴的体态，头上还裹着毛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恬静的微笑，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怀中一个绣了童子的红色裹被里。

佟月溶径直地走到白素情面前。

“白妹妹，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夫君时常提起你，赞美你善良温柔。没见到你之前，我在心里已经把你认作是妹妹。”顿了一顿，佟月溶将手中的裹被递给白素情，“妹妹，我将夕儿托付于你。”

白素情机械地接过裹被，低头一看，被子里是一个粉嫩粉嫩的婴儿，正在酣睡，小嘴还砸吧砸吧的，似是非常满足。

佟月溶从怀中掏出一个挂着红绳的桃核，塞进裹被。她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孩子的脸，最后看了一眼，而后决绝地奔入山洞。

白素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婴儿弄得措手不及，正待追进去问个明白，便又见佟月溶怀抱着林岳峰走了出来。但见林岳峰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四肢无力地垂落。

白素情的眼泪夺眶而出：“师兄，峰师兄！”

佟月溶抱着林岳峰的尸体径直朝山崖走去。

白素情连忙抱着孩子追上去，焦急地问道：“佟姐姐，佟姐姐，你要干嘛！”

“妹妹，”佟月溶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若夕儿跟着我，定难逃噩运；若我随峰哥死了，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妹妹，请你念在与峰哥的情份之上，给夕儿找一条活路吧。”

言毕，佟月溶抱着林岳峰的尸首向崖边奔去，纵身一跃，瞬间，遥遥的，从崖底传来一声闷响。

白素情追至崖边，探身下望，只见黑洞洞的深不见底。面对这一天的变故，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白素情带着满面的泪水跌坐在地上，将怀中的孩子轻轻放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粉嫩的孩子依然睡着那么甜，偶然还像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无意识地笑着。白素情的心痛得没了知觉，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她酣睡。

一个时辰过去了，孩子扭了扭身子，突然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发愣的白素情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抱起她，轻轻地拍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但这似乎并没有效果，孩子越哭越凶，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小脸涨得通红。白素情急得团团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个姑娘家，如何晓得带孩子。

她抱着孩子又是哼小调又是摇晃，眼看孩子快哭背了气，才发觉裹被已经被尿浸湿了。

白素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抱着孩子跑进洞中。洞里有一张石炕，旁边放着手工造的小木床，床上堆放了一些简单的婴儿用品。

她将孩子放在床上，翻找出干净的衣物尿布，把裹被打开，把湿了的衣物脱下，露出了孩子白嫩的身体。幼小的婴儿柔软得似乎没有一点儿骨头，白素情的一双手不知道该抱哪里，丁点儿力气都不敢使，生怕碰伤了她。

待她笨手笨脚地将孩子像粽子一样裹了起来。孩子的抽噎声才渐渐止住了。她刚松了口气，孩子又大哭了起来，边哭边把小手塞进嘴里。白素情见了，自言自语道：“孩子饿了，该吃点什么？”

她在山洞内胡乱翻找，找到了一些干粮，弄碎了化在水里，小心地喂着孩子。孩子贪婪地吃了两口，就被小块噎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都憋紫了。白素情一着急，连碗也打翻了，赶紧给孩子拍背，好不容易才把呛着的干粮吐了出来。这下，白素情也不敢再试，抱着哭闹不已的孩子，施起轻功，狂奔下山。

一路上，孩子先是哭得响亮，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弱，最后还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这叫白素情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小村落，白素情找到奶妈，求她给孩子一口奶吃。奶妈接过孩子，将乳头塞进她嘴里，可她只是无力地嘬了几口就松开了。奶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对白素情喊道：“哎呀，孩子烧得厉害，赶紧去看大夫！”

白素情连忙带着孩子找到大夫。大夫号过脉，上下打量了白素情一番，见她仍是姑娘的装扮，不禁问道：“孩子的爹娘呢？”

“她——是孤儿。”

“哎！孩子受了凉，感染风寒。她年纪太小了，身体很弱，若是高热不退，可就麻烦了。”

“那可怎么好？大夫，你要救救孩子！”

大夫提笔写下药方，交给白素情，说道：“按方抓药煎服。伤寒本非不治之症，但是孩子太小了，疏于照看，会要了她的命。”

面对林佟夫妇托付的孩子，白素情心中确是犹豫过、挣扎过到底该如何处置，但是如今望着病重的孩子，内心的愧疚化作夺眶而出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那烧得通红的脸上……

白素情带着孩子求宿于农家，让农妇帮忙照看，自己赶去抓药，煎药。待药煎好吹凉，她小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