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雪上添霜玉石俱焚（1/3）

4—09.雪上添霜玉石俱焚

一眨眼，已近年关，杭州城内到处都能感觉到过年的喜庆气氛。集市上摆满了应节的年货，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贴起了年画和春联，乐也融融地等待着春节的到来。

琼楼玉宇里面，也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小菊一脸的愁容。林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还常常感到胸闷气促。小菊一再劝她好好找个大夫看看，但她总也不在意。最后还是在小菊的坚持下，才见了一位大夫。但是那大夫号了半天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菊心里好生着急……

小菊掀开锅盖，里面的炖品火候该差不多了。不管怎样，多补补身子总是没有坏处的，小菊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事了。她端着炖品刚走出厨房，迎面奔来另一个丫头香香：“小菊，你要帮帮我。”

“怎么了？干嘛跑得这么急？”

“小菊，雅竹姑娘让我帮她到缘芳斋买胭脂，可是我一天忙里忙外的，给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那你赶紧去啊，缘芳斋快要关门了！”

“是啊，所以小菊你千万要帮我这个忙。这会儿雅竹姑娘该开始沐浴梳洗打扮了，我走不开啊。若是让她知道我把这事给忘了，非得打我一顿不可。好姐妹，帮帮我，帮我走一趟，啊？”说着，香香便将一锭碎银塞给小菊，“就买一盒胭脂，雅竹常用的那种，芍药胭脂。”

看着香香满是祈求的神情，小菊不忍拒绝：“那我先把炖品给姐姐送过去，然后就去。”

香香连忙把托盘接了过来：“这个，我帮你给芷水姑娘送过去，你赶紧去吧，缘芳斋快关门了啊，好姐妹。”

“那好吧。”小菊将托盘交给香香便出了门。

刚出厨房，余妈妈便拦下了香香：“行了，你把炖品交给我，忙去吧。”

“是，余妈妈。”

余妈妈端着炖品，在芷水房外，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

“芷水，你的炖品好了。小菊有事出去了，我顺便给你端过来。”

“多谢余妈妈。”

“芷水啊，妈妈和你商量个事。”余妈妈边说，边盛鸡汤，“朱老板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指明要见你。”

“不用说了，我不想见他。”

“我知道，我明白。朱老板那人是比较俗气，看着嘛——确实不怎么入眼，但是，芷水啊，你也体谅一下妈妈的难处啊……来，先喝汤，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白费了小菊的一番心意。”说着，余妈妈将汤水递了过去。

芷水接过来，浓浓的鸡汤里似乎浮现出小菊的模样，似乎又听到了她唠叨的声音。芷水不由打心底笑了出来，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心里淌过暖流。

“芷水啊，余妈妈与你相处说多不算多，但也朝夕相处有大半年了，难道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吗？哪些人你会见，哪些人你不见，我心里还是有数的。那些你不爱见的客人，我替你回了多少你也是知道的。但是，琼楼玉宇之所以能维持下来，靠的都是客人们的关照，我这也很难办啊……”

余妈妈仔细地盯着芷水的表情变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朱老板已经来求过好几次了。我说过你身体不舒服，说过你在练琴……能用的理由都用过了。但是朱老板依旧对你一往情深，锲而不舍。我都不知还能用什么理由回绝他。芷水啊，余妈妈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为难过你，这次，能不能就破一次例？我也是左右为难才来求你的……”

见芷水的态度有商量的余地，余妈妈趁热打铁，继续劝道：“朱老板虽然样子长得……，但人倒也没什么，也就是见一面，陪他聊聊天，再给他弹两首曲子就行了。芷水，你就应酬一下他，好不好？”

芷水将手里的空碗放回桌上，望了一眼满是祈求的余妈妈：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自己死了，小菊便无依无靠了。若是能给小菊多攒点银子，或许对她日后的生活还多一点保障。想到这里，芷水轻轻点了点头。余妈妈见她居然同意了，连忙又给她盛了一碗汤水，放在桌上，而后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余妈妈领来了朱老爷，招呼他坐下，又吩咐了些茶点，便识趣地收拾了汤碗，掩门离去。

那位又老又胖的朱老爷待得屋内只剩下他与芷水二人，一脸垂涎地盯着她。芷水心中说不住的嫌恶，甚至有点后悔答应了余妈妈的请求。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强忍下心中的不快，冷淡地问道：“不知朱老爷喜欢听什么曲子？”

“只要是芷水姑娘弹的，都喜欢听。”说着，便摸向芷水的手。芷水早有防备，双手一缩，旋即身子一转，远离朱老爷，在琴架前款款落座。

“既是如此，那便由芷水做主，弹一首《出水莲》吧。”

“好好，芷水姑娘选的，一定是好的。嘿嘿，嘿嘿。”那朱老爷一边淫笑着，一边走了过来，不顾礼节，便要挨着芷水坐下。

这回，芷水真的生气了。在这琼楼玉宇大半年的日子，这样的无耻之徒也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