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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9.胜负之争情义之战(4/5)
。但……
见到这情形,旁人能料到其实我与他是势难两立的人吗?今日可以躲过,明日也可以?即便明日躲过了,我与他这份偷来的情义又可以继续多久?想到此处,月汐不禁又变得有些落寞。
晚饭过后,月汐回到屋里拿出调好的药剂与干净的白棉布,放在秦岭手里。“到屋里,自己将伤口上的药换一下吧。”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林姑娘!”秦岭望着手里的药和纱布,心里一热,忍不住喊道。
月汐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每次听到他一本正经地喊自己“林姑娘”,便知道他又要说些沉重的话题了。她苦笑了一下,心道:“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与他的情义便要结束了。”
“怎么?”月汐故作轻松,回头笑问。
“林姑娘,上一辈的恩怨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吗?不能放弃吗?”
“恩怨?我的生活里,原本没有这些。不是我偏执,而是武林容不下我。”
“但是你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或许可以做个平凡人,不问江湖事,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其实当个平凡人也是一种幸福。”
月汐卷起了衣袖,左臂上暗红色的月牙标记赫然在目,她淡淡地笑问:“你觉得我还有资格做个平凡人吗?”
秦岭盯着那月亮半晌,咬了咬牙,道:“天底下还有的是武林人找不到的地方。隐居,简简单单地生活也是幸福的。我常年漂泊在外,没什么长处,就还有点自信能为你找个安身之所。若是你信我,我可以帮你。”
“藏起来便可以躲过这一切了吗?”月汐没有说话,心里默念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心中念道:“即便躲得过武林的追杀,却也躲不过心灵的枷锁。我无论藏在哪里,于心,无法与武林败类为伍;于现实,也无法跨越与武林正道之间的鸿沟。不论走到何处,没有分别,依旧是孤单一人。”
“秦大哥,”这是月汐第一次将秦岭唤作“秦大哥”,她感激秦岭为了自己抛却身份说出那番话,“多谢你为月汐费心,但我已经没得选了。”
“你——还是抛不下所谓的‘仇恨’吗?我以为你会比他们看得透彻,呵,恕秦岭多事了。”秦岭自嘲道。
月汐低下了头。
秦岭将手中的药与纱布放在茶几上,转身便要离去。这便代表着划清界限、恩断义绝了吗?见他已然走到门口,月汐忍不住又喊了句:“秦大哥。”
秦岭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半晌,见月汐不说话,秦岭冷冷道:“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离开了。明日一早,我们继续未完的比试!”
月汐心中的痛,对这份情义的不舍,本已让她心中难耐,听到秦岭绝情的话语,泪水便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压了压眼泪,竟然又笑了笑,道:“秦大哥,在我懂事之前,便与疼爱自己的养父母生活在一起,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有着快乐的童年。虽然与亲生爹娘连着血亲,也想知道那从未见过面的爹娘的一切,但是,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连着痛的。心中再想,心中再念,也不会有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更何况——”月汐想说:“更何况,娘亲是咎由自取。”所有的人告诉她关于娘亲的事情,都是这般说的。月汐心里虽千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只是,她说不出口。顿了顿,眼泪还是淌了下来,她含着泪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为何我还会生存在这世上,若是当年姑姑将我抛下爹娘坠落的那个山崖;又或是五年前,爷爷没有将我在仙霞岭上带走,那样——或许更好。活着,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若是连仇恨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什么而活?我不知道还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要如何才能证明爹娘也曾经活在这世上……”
“秦大哥,多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眷顾,虽然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是这些日子会永远在月汐的记忆里珍藏。”
秦岭慢慢地转过身望着林月汐,脸上挂着不忍的痛惜:“月汐。”许是林月汐这一句又一句的“秦大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秦岭没有再喊她“林姑娘”。
“月汐,正如你所说,当年你的姑姑没有把你扔进山崖;五年前,你的爷爷将你带离了仙霞岭。你想想,你怎会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活着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月汐,没有仇恨与复仇,也可以证明存在的。”
“可以吗?”
“可以!”
“那么,秦大哥也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可以抛却身份成为朋友吗?”
“……”沉吟了半晌,秦岭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以,我认了!”
听到秦岭的话,月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奔涌而出,她哽咽地问道:“那么我是否也可以对全武林的人说,我——林月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没有杀过人,能不能请求大家忘却我的出身,给我一个平凡的身份,可以不用躲,不用藏,不用被追杀地活下去!”
“……也许需要一些时间,也许让大家相信你无害于武林有个过程,但——会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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