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1.武林新主公义之心（4/4）

张掌门点了点头。

林月汐上前一步，平静地面对众人，而后望着魏斐，缓缓开口：“魏帮主，对于我担任武林盟主的提议，你用不着如此忿忿不平。我——绝对是比你更有资格的。不论其他，我林月汐自涉足江湖以来，所言所行几乎人人知晓，是善是恶，各人心中自有评断。而魏帮主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却未必全现于人前。呵，”说到此处，月汐轻笑一声，“是人是鬼尚难分辨。”

“林月汐，你胡说八道！”魏斐被如此嘲讽，心中激愤，手腕一动，一拳向她击去。

“汐儿小心！”滕文渊大喝一声，身影刚动，张掌门已经伸手拦下了魏斐：“魏帮主不必过于激动。”

“这算什么，这便是你们推举的武林盟主？信口开河，任意中伤，如何教天下人信服！”魏斐忍不住咆哮起来。

“我自然是信口开河，”月汐冷哼了一声，“若是我拿到了证据，你还可以站在这里吗？”

“嗡——”此话一出，叫殿内众人窃窃私语，各自揣测二人之间的仇怨。这番景象更叫魏斐暴跳如雷，而此时滕文渊与萧雨轩已分站林月汐的两侧，显然是防备自己。这算什么事！这帮人显然是要包庇、纵容她！

恼羞成怒的魏斐正要发作，林月汐忽然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魏帮主，方才的说话算是晚辈错了……”

“哼！你如此侮辱于我，想就此作罢吗？”魏斐扬起头，冷哼了一声，语气倒是顺畅了许多。

“呵，我并非说我的话说错了，而是错在应该先公后私。先谈盟主一事，再谈你我之间的私事才对。”

这女子什么意思！说到底还是说自己不是好人！魏斐再次气得脸色涨红。

不待他发作，林月汐抬眸向着众人朗声说道：“各位前辈，各位同道，今日站在此处，我明白四大掌门推举我当这个盟主的用意，我亦明白在座各位心中的忧虑。几日之前，从几位前辈将他们的考虑说与我听的时候开始，我便一直在考虑：武林盟主，于我而言是什么；武林盟主，于整个武林而言，又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殿内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林月汐身上，听她朗朗道来。

“武林盟主一职的历史，可追溯到秦朝。六国时期，各国帮派开始兴起。秦统一六国后的初期，帮派之间的争权夺势，也如旧日的六国纷争一般，混乱不堪，致死伤无数。最初的武林盟主，乃是秦王钦点，目的是压制帮派之间的纷争，免其危及社稷安定，协调其发展，从而稳定秦王朝的统治。秦朝至今，已逾千年。武林盟主从最初的受朝廷扶助与挟制的密切关系到如今，已基本独立于朝廷的势力之外，可武林盟主的职责却还是异曲同工的……”

“前几日，我被押在擎天门的大牢中。龙翼飞审讯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擎天门就是武林中的衙门’。换言之，武林盟主便是这衙门的官爷。话虽不能如此说，但道理却是可以理解的。当两个门派发生分歧之时，盟主的作用便是平息冲突，评断是非，和平解决事端。衙门断案以法为据，盟主断是非又以何为据？”

说到此，林月汐顿了顿，凝重地吐出几个字：“盟主断是非当以‘理’为据。”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张掌门与居无冕望着月汐，欣慰地点了点头。而滕文渊，满心满目都是以她为傲的欣喜。

“还在半个月前，”月汐继续说道，“我还是被武林通缉的妖邪后人，而今日，我却成了麒麟剑的传人，成了四大掌门推举的武林盟主人选，当中起伏跌宕的滋味恐怕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之前是魔，如今是正，是我变了吗？不！其实我还是我，我一直是我！我想问，评断是非，当真靠的是武林盟主的一句话？评断一个人，当真靠的是身份背景？我以为，是非公断，全在——”月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里！全在一颗公义之心。”

月汐缓缓扬起声调：“一个武林盟主可保江湖多少年的太平？五年？十年？还是如高嗣仁那般，保了武林三十年的‘太平无事’，并以此自居功劳？若要武林长治久安，公义长存，别无他法，唯有人人存公义之心，事事以理处之！若断人断事，不论身份背景，只论是非曲折，何愁门派之间矛盾不可化解？何愁是非公义争辩不清？如此，又何须一个盟主的摆设？公道自在人心！若今日，大家推举武林盟主只是为了这个‘公道’，我以为，每个人的公义之心，才是真正可以让武林正义永存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