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艰难蜀道毒祸之源（4/5）

向滕文渊，博取他的支持，“他二人售卖假药，不知已害了多少人命，我们飞马帮只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大侠明鉴！”

“你说他们售卖假药可有证据？”滕文渊问道。

“有，有！”男子大声喊道，“那女子服下的毒药便是从他们的行李中搜出来的。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直没有做声的月汐忽然说道：“你们身为名门正派，又为何会买如此剧毒之药？你们又做何打算？”

“……”此话一出，男子立刻蔫了，半晌方吞吞吐吐地辩解：“我们只是想买些解毒药傍身……谁知道这无耻之徒卖给我们的根本便不是解药！不仅不能解毒，还吃死了人！”说到后面，声音不禁又提高了许多。

“放屁！”张思禹双目赤红，大声骂道，“你不要混淆视听！飞马帮大师兄贺春在我这买药，其后三日，副帮主贺年生便死于剧毒，明眼人都看得出其间的蹊跷！别将你们帮中的肮脏事扣在我与茜儿头上。你们不过是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罢了！你们这帮伪君子，只会恃强凌弱，欺凌我与茜儿这般的苦命人！我们究竟碍了你们什么事，非逼得我们走投无路！”说到最后，张思禹已状若癫狂。

被人揭穿了帮中丑闻，男子脸色难看，大声辩驳：“二师叔会丢了性命，还不是因为你的假药。当时，师兄花高价买了解药，便是不想害人性命。可解药喂下，不但毒没有解，二师叔还即刻七窍流血，毙命当场……”想起当时的情景，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二师叔是被你害死的！”

听二人一番狗咬狗的争辩，滕文渊与月汐已基本明了事情的始末。回想之前所遇之事，月汐亦已了然武林毒祸的源头了。

五毒教暗中售卖毒药不假，但所售之药皆属上乘，因为价高，流入武林的数量极少。而张思禹被神农教驱逐之后，为生计，为钱财，按照《百毒全集》制药售卖，但技艺不精，所制毒药品质低下。而他所制毒药售价低廉，因而才至江湖毒祸横行。张思禹罪责自难逃，但这些买药之人，其心思又何其肮脏？

解药？手中握有《百毒全集》，张思禹制的药尚且伪劣，他又有何能耐制出解药？这解药究竟是飞马帮逼迫他至其无奈欺骗，还是他为图利益而主动欺瞒，不得而知。可这两者间又有何区别？皆非良善之辈。

“汐儿，你看该如何处置？”滕文渊蹙着眉头问道。

“不如——”

月汐犹豫着开口，突然，张思禹趁着滕文渊不备，挣脱了他的束缚，就地一滚，拾起地上的匕首，“噗”地一声刺入男子的胸口。

滕文渊与月汐皆是一惊。滕文渊提剑去削张思禹的右手，张思禹拔出匕首，向后连退几步，用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你站住！我要与汐儿说话！”

月汐此时已点了男子伤口周围的穴道，缓其流血，并喂下解毒丹。闻言，抬头望向他。

张思禹腰间的伤口仍在流血，淌下的鲜血沁湿了整条裤腿，他的脸色极是苍白，见月汐望来，便沉痛地说道：“汐儿，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什么都算不上，我对不住你，也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只是我与茜儿就该死吗？我们在五毒教受尽欺凌，没有生路，千难万险方逃了出来，可那神农教，所谓的正道又如何？得了秘籍，便将我们弃之如敝履。我们无权、无势、无钱、无物、无处栖身，五毒教一路追杀，我们的生路何在？叛教、委曲求全、卖假药，我们不过都是为求一席生存之地，这是奢求吗？还是如我们这般低贱之人，根本便没有资格求生？”

月汐没有说话，自己亦曾陷于如此绝境，他的心境她能理解。尽管张思禹二人的作为不可原谅，但心中依旧难免生出同情……

“纵有千般藉口，人生在世亦不能违背良知、道义。纵使旁人有千般不是，可造成如今后果的难道便没有你的错？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方可远怨矣。【注1】”滕文渊沉静地回道。他的语调虽缓，却叫张思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张思禹依旧面向月汐，道：“汐儿，我不论在世人眼中，我与茜儿是不是该千刀万剐，我只知谁伤了她，我便要千倍万倍地讨还！只可惜——”说道此处，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此生我已一无所有，便连她的仇亦无力讨还。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汐儿，我求你看在我爹爹的份上，看在他在世之时，对富顺县百姓的尽忠尽责，将我与茜儿的骨灰带回去，葬在张氏的祖坟旁……”

月汐心中一惊，大声喝止：“不！若你敢自尽，我定将你与茜儿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不得相见……”

月汐的话音未落，便见张思禹手腕一动，匕首在脖上一抹，脸上扬起笃定的笑容，似是在说：“汐儿，我知道你不会的……”而后，他直直地向后倒下，倒在了楚茜的身旁……

月汐疾步上前，扶起张思禹，用手捂住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泪水涌入了眼眶。望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她轻声允诺：“禹哥哥，你放心，我会带你们回家的。”

张思禹艰难地笑了笑，紧紧地握住月汐的前臂，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