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堕魂山谷（中）（2/3）

“我想是莱弥娅将他们变成这样的。”辛希雅说着，又看着屋舍主人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屋舍主人落寞地点了点头。

“怎么才能令你们摆脱血涡？”烬楠问。

“除了毁灭，没有什么能令他们摆脱血涡。”月影接过话来说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禁术，这血涡就如同契约。一旦与施术者定下契约，非死，这契约便无法解除。”

烬楠听着月影的话，向屋舍主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到这偏远荒凉之地与莱弥娅定下这样的契约？”

“我们曾经并没有来到这里。”屋舍主人说，“机械帝国入侵塔陵平原时，我们逃进了狱境山地的边缘，但食物的不足与山地的严寒，令我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没能活下来。直到后来的一个满月之夜，一个自称是神的人来到我们中间，她以拯救之名令我们许下契约。她向我们许诺，当我们成为血隐者之时便将获得永生。”

“可这永生却是炼狱。”烬楠说。

“没错，”屋舍主人颓然的说道，“可是当我们意识到莱弥娅不是神而是恶魔的那一刻，一切都为时已晚。”

“那莱弥娅究竟在哪里？”白荆问。

“她和那些血隐者幽居在临渊沼泽。”屋舍主人说。

白荆接着问道：“那为什么她又让你们留在这里？”

“在变成真正的血隐者之前，会经历一段失控的狂暴期。”屋舍主人说，“莱弥娅将他们称为炎狼兽，一旦满月之夜，他们便会失控化身兽人，杀戮的欲望与对死亡的渴望令他们拥有胜过血隐者的强大。所以，在成为血隐者之前，我们都被禁锢在这片山谷。每一个满月之时，我们都将面临失控之后相互的残杀，每一个满月的翌日，也总会有人死去。可讽刺的是，曾经为了逃避死亡的我们，如今却将死亡视作天堂。”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自己选择死亡来结束这一切呢？”白荆问。

屋舍主人一阵沉默，接着又是一阵凄厉的苦笑声，她再次缓缓地披上斗篷，望着面前那团微弱的火，蹲下身去，一面拾起一根木块放在那火上，一面痛苦地说道：“又有谁能直面死亡的恐惧呢？如果我们拥有死亡的勇气，我们只需在白昼走去山顶，日光就足以令我们陷入黑暗深渊的生命化作灰烬。可谁又能放弃于生存在这世上的渴望？”

此刻，最后一缕阳光从山顶已然消失，整个山谷渐渐的沉入夜色的黑暗中。

“你们快离开这里吧。”屋舍主人说，“今晚就是满月之夜，趁着月亮还没升起，你们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

辛希雅接过话来对烬楠说道：“我们走吧，即使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他们。”

烬楠却怜悯的看着屋舍主人，又迷惘的看了一眼月影。

然而月影却沉默的没有答案。

“然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令他们得到救赎吗？”烬楠不甘心的向月影问道，“如果我真的是救世者，为什么我无力拯救他们？”

“你要成为的是救世者，不是万能的神。”月影说，“而这世上也从未有过万能的神。”

“那摩迦呢？”烬楠问。

“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万能，一如没有完美。”月影说，“所有的一切都有代价，而此时你所见的一切正是他们所无以逃避的代价。”

言语间，从屋外忽然传来一片俨然野兽的低吼声。

烬楠听着那声音，警觉地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别出声。”屋舍主人小声提醒道，“是他们变成了炎狼兽，满月才刚升起，他们现在还有一丝自己的意识，会趁着这个时候去猎捕山中藏匿的走兽。但到了后半夜，满月升上最高处，他们就会完全失去意识，变成渴望杀戮的野兽。”

“那你呢？”白荆戒备的将一只手伸向身后的长弓，另一只收搭在侧腰的箭袋上，盯着屋舍主人问道。

“我曾是修真者。”屋舍主人压低的说话声就像气息一般微弱，“我的修为曾经已达第二层练气化神，所以我还能控制我自己。但也支撑不了多久，当月上中空，我也将变得和他们一样。所以，你们只有趁这里的炎狼兽……”

他这话音未落，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嘶鸣，随后一声接着一声。

“糟了，”白荆说，“我们忘了坐骑还在屋外。”

“那些炎狼兽一定发现它们了。”烬楠一面说着，一面已然向着屋门紧着脚步走去。

“等等，”屋舍主人阻止道，“即使你们是修真者，也无法对抗那些炎狼兽，你们会被杀死的。”

然而她这话音未落，烬楠已拉开了木门，门外三只麒云兽已然化身成怒焰麒云兽，后颈的火鬃燃烧的火焰遍布全身，令银色的鳞甲变得一片赤红。

而不远处，怒焰麒云兽散发的火光中，几只身形高大的炎狼兽已然围了上来，这些身形庞大的人形巨兽周身布满深灰色的兽毛，生着狼一般尖长的嘴，血色的双目在黑暗中透着绯色的光影。

几只炎狼兽渐渐地聚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