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临渊沼泽（下）（1/2）

第15章临渊沼泽（下）

月影却接过话来对烬楠说道：“元神的力量还并未超与你的身体合一，你的意志也远未成为元神的意志。”

“我不明白。”烬楠不解的说道，“为什么如今我驱使元神之力不会再向从前那样陷入沉睡？”

“那是因为你的意志足以驾驭已然解除的两层元神，但驾驭并非合一。”月影说，“就像机甲师臣服于罹锘，但却未必所有的机甲师都认同于罹锘。即便超凡的力量也从来不是修为的终点。”

“那什么才是修为的终点？”白荆问。

“修为永无止境，唯有无限趋近于终点，而永远无法企及，直至你的心看到这世间的一切虚无的存在。”月影说着，又看着烬楠说道，“唯有于修为中得获的了悟，才能让令这世间的一切在你的心中变得清晰，才能令你体内的元神于你的了悟中与你合一。而在此之前，你每一次召唤元神之力，同样也在消耗着你的生命之力。”

白荆对于月影的话自觉愈发的迷惘，于是走去一旁，从侧腰的箭袋里取出一支弓箭，将它倒插于面前的土石中，随着她的咒语，弓箭化作无数的藤索于脚下蔓延开来，又彼此交错的交织成帐篷的形状。一旁的若茜也以修真术升起一堆篝火来。

白荆这时指着交织的藤蔓和那堆篝火，向月影说道：“难道这些都是虚无吗？”她这般说着，又指着天空，“还有这风，还有我们，难道都是虚无吗？”

“终有一天，我们会明白。”月影说，“诸世皆是一梦，而入梦者亦皆是诸天。我们所见彼此，不过是心念彼此，而彼此于此不过是一场泡影。这世界，凡人、凡鸟兽，凡草木，皆不过是一树纷繁间的一叶，同根一树，梦境相连。往生，便往那世界去，而那世界又如何不是另一世界的我们入梦而生。一梦复梦，凡梦皆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为这梦境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辛希雅问。

“为了延续。为了看到这梦境背后的真相，为了……”火光映着月影言语间的眼神，亦是同样的迷惘。

“可是……”

白荆方才开口，烬楠却打断了她的话，“不论这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既然置身于此，亦有着我们的使命，我们眼下所要做的便只是把玄垣带回荆杒城。”他虽是这样说，却不时的看着月影，思索着她方才的那些话，也猜测着月影真实的身份，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谜，非到远方无以清明。

夜已深，从北面的千仞山谷吹来的风虽不急劲，却也寒冷得刺骨。

烬楠坐在篝火旁，不时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细听着风里的每一点动静。

此时白荆和若茜已然睡了，而月影始终站在远处俯视着山下的树林，唯有辛希雅始终挨着烬楠坐在篝火前。

“你也去睡一会儿吧。”烬楠说，“有我和月影放哨，不会有事的。”

辛希雅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相信我吗？”烬楠侧过脸去看着她，“我可是很强的。”

辛希雅转过脸来，朝他一笑，奚落道：“强到连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的魂影吗？”

“那只是偶尔。”烬楠一双手叠在脑后，仰靠在藤索交织的帐篷边缘。

“为什么？”辛希雅看着火堆，没来由的一句。

烬楠侧了车身，看着她问：“什么？”

“没什么。”辛希雅说，“既然你拥有那么强大的魂影，完全可以找一个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也没有人可以夺走你拥有的宁静。”

“可是那些没有魂影的人呢？”烬楠说道，“他们又该拿什么守护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怜悯是改变不了所有人的命运的。”辛希雅说。

“所以我对世人没有怜悯。”烬楠说。

“既然是这样，那有何必加入他们，去做那些和你无关的事？”辛希雅问道。

“没有怜悯，但未必就是冷漠。”烬楠说，“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漠视命运，而我所做的一切也许正是我的命运。如果曾经在修真者驱逐各族时，五大御神者能够站出来阻止腐朽的元老院，也许这个世界就不会分裂，许多人也不用在流亡中妻离子散。”他这般说着，不禁回想起曾经和家人被驱逐出羽士城的往事，以及那之后所经历的不幸。

辛希雅看着他的眼神中于不经意间流转而出的哀伤，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大概也曾被修真者驱逐吧？”

烬楠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要为了那些修真者而战？”辛希雅不解地问，“即便像你说的，要重建这个世界，也未必就一定要重振修真者的军团。”

“我的父亲也曾是羽士城的修真者。”烬楠说，“在我的记忆里，如果摒弃修真者的身份，他和我身为凡人的母亲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渴望安定平静的生活。”

“所以，你是要为了你的父亲而战？”辛希雅问，“那你的母亲曾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