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阙、天落霜河（1/2）

第九十阙、天落霜河

“客官一位吗？是要吃面喝茶还是来壶小酒？”摊档老板见到那一人一马，立刻殷勤的上来招呼。

“来碗素面，一壶茶。另外有没有草料？顺便喂饱我的马。”那人连续四天三夜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睡一觉，如今江湖大乱，很多摊档在夜里都不敢出来做生意，要遇到一个还当真是不容易。

这人的嗓音有些奇怪，低沉中又略带着沙哑，也不知道是长时间没喝水还是嗓子坏了，但摊档老板自然不会在意，为了三餐温饱而已，只要是客人，就都是自己要供着的大爷！

“有有有！一定会伺候好客官和客官的马！快请坐请坐！”摊档老板将那人引在一张木桌前坐下。摊档之上的烛火并不太光亮，摊档老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愣住……

还真是从没见到这么好看的一双眼啊……在烛火的跳跃下就像是蒙了一层水汽清清亮亮的，就算这漫天星辰也都比不上，睫毛浓密纤长，这微微眨动之间当真可以勾魂摄魄，不，这样形容不恰当，因为这一双眼清澈如最干净的泉水，让人一眼就再难移开……

可是美则美，却因为太美反而显得有些残酷！原来这就是物极必反么。任何东西只要过了头，就反而显得可怕。就是因为太清澈，这双眼里的一切都毫无遮掩！比方说寒意……比方说冷漠……

摊档老板立刻回神不再去看，江湖中人可是普通百姓惹不起的，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素面上桌，摊档老板看到那人拉下了面巾，说是面巾也不全然，只是一块很宽的粗布围在脖子上，顺便也将下半部分脸给一并遮住。这人一眼看不出性别，但既然有如此美丽的一双眼，那他本人的长相应该也不差吧？

摊档老板确实好奇，因此在那人拉下面巾吃面时还是悄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摊档老板又愣住了，这人的容貌实在是普通……普通的即使再看上千万遍也记不住……真是可惜了那一双眼了……

“听说这两位公子都不是中原人，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神秘。要我说就是传闻太过夸大其词，真要面对面，那两人也未必就有多厉害。”

“就是！老子最讨厌那种藏头露尾之人！最近江湖正邪纷争不断！那些个所谓要保持中立的狗屁他娘的就是个软蛋！说什么不想参与争斗，实际上就是想看哪方势力更强就依靠哪方！这什么龙笛修竹也就是用这种方法赢得别人的注意博出名而已！”

关于龙笛修竹的讨论还在继续。谁都不知那个静静坐在一边吃面的黑衣人就是他们议论的目标！龙笛吃着他的面，面无表情，就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吃完了面喝了茶，自己的马也已经被喂饱了草料和水。龙笛起身付了银子，将围巾重新裹好，翻身上马。

拍了拍马脖，龙笛俯身探向马耳。

“知道你累，我们就快到了！再坚持坚持就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啊！”

那马似乎是听懂了龙笛的话，打了个响鼻，随后迈动脚步再度上了路。原本在议论的几人看了看龙笛，摇头。

“看那什么破马，瘦了吧唧的还长了一身癞子！真是物似主人形！那马主人也是脏兮兮的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

几人嫌恶的摇头，却突然听到旁边一人一声讽刺的冷哼。

“你们这些个宵小能有什么眼光？那可是匹宝马，就算长期不吃不睡都还能日行千里。你们就只看到了那马一身泥土，可知他不眠不休的已经跑了多久？一个个都是以貌取人的蠢货！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可知道若是刚刚那人一出手，你们几个的小命瞬间就要交代在这儿！”

几人被人一顿讽刺，立刻脸上就挂不住！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对我们指手划脚！”说着就有一彪形大汉立刻扑了过去！

那人手腕一翻，将一把筷子抓在手中，只听呼得一声，那筷子已经穿过彪形大汉的手掌带着他急速后退，瞬间就将那大汉给钉在身后的一棵树上！那筷子连同人的手掌没入树干好几寸！直把那彪形大汉疼的嗷嗷叫！

大汉的同伴见状立刻也抄了家伙扑了过去！呼呼几声接连响起！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筷子穿过手掌钉在树干！

那人拍了拍手掌，走到已经吓得直哆嗦的老板面前递了一锭金元宝过去。

“这是给你的补偿，这几天晚上老板就在家里歇歇先别出来摆摊了，省得有人因为要寻仇就波及了老板。”

那老板立刻感激涕零不断作揖！转眼之间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动作如此之快……神出鬼没的让人心惊胆战！此时众人才发觉，刚刚甚至都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摊档前的！那些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心生寒意……

这人的身法有些熟悉……就好象是当年的血魅公子沉消……

难道……那人便是沉消唯一的传人，他们刚刚一直在议论的修竹公子？

修竹公子一手的暗器出神入化！和他经常在一起的人就是龙笛！既然他刚刚为那个一身脏兮兮的人说话……那么刚刚那人就是龙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