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沁雪往事（1/2）

第七十四章 沁雪往事

未到日落时分，沁雪楼里还是一片冷清。一行人从后门走了进去，我交代迎上来的一个丫头把追魂怀里的小男孩抱去一层客房休息，然后用手势示意所有的下人退下。

“主上您回来了！莫公子、雪仪阁主、殇月阁主。”

“主上！莫公子！雪仪阁主！殇月阁主！”

拨开楼梯边暗藏在一个花瓶后面的机关，地板上随即出现了一道暗门，陷进去的地面下隐藏的是一个通往地底的阶梯，雪仪和殇月在前，我和追魂在后，四个人一起走了下去。在火把照耀下的地道里行走没多久，一扇红漆金饰的大门树立在眼前，一左一右两个黑衣男人侍立于侧，恭敬的行礼后替我们拉开了大门。

沁雪的总部就设在沁雪楼的地下，以地面为中轴，上下两层建筑布局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地上的沁雪，二楼中台挂一匾额，上书“沁雪”；而在地下的这块匾额上，却只用狂草，大书一个“仇”字。

“仇”字下方，一张铺了雪狐皮的红木椅。我踏上几级台阶，转身坐下，立刻有个中年男人手持厚厚的簿籍走了上来。

“主上，这个月的账本单据，请您过目。”

“不用了李大叔，账目由你负责我放心，沁雪楼只是表面上的生意，姑娘们有什么收入都归他们自己就行，想要赎身从良的你也别拦着，都是些可怜人……李大叔你只要告诉我，上个月，我们接手了多少张单子，干掉了血薇多少人？”

“回主上，这个月，组织除接了盐帮的单子，助他们整顿帮务找出帮中内鬼之外，还派人前往卫鸾一带，接济了几个受旱灾灾情影响较重的村镇，共计花去钱银四千七百三十一两。至于血薇，近来似是觉察到了我们的敌意，自上次浣水河岸剿灭他们十余名杀手后，再无大动作。他们的行事作风日渐谨慎，以至这个月派出去的‘猎手’未能剿杀血薇一人，最多，只是在本月初八，他们杀害了琨山门人张力一家后准备离开之时，重伤了三人。”

“只有这些？”

“另外，我们继续在全国各地搜索逍遥王、公孙家三位公子的下落，不过……还没什么消息。”

“都四年了，还没找到……李大叔你辛苦了，把这个月的盈利分分，下去让兄弟姐妹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主上。”

李大叔闻言退下，仍是如当年朱越一遇时老迈的身躯，此刻眼底却尽藏着昔日没有的深意。雪华剑横陈在我右手边的檀木刀架上，想来当日如若是没有李大叔，没有雪华剑，便不会有今日的若卿公子……

“想报仇吗？有人可以帮你……”

看着公孙府的废墟，我只能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扑倒在那间堆满尸体，零星还闪烁着点点火苗的房间外，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想从早已烧得焦黑的尸堆和木炭残骸中挖掘出自己的亲人。

滂沱大雨中，我早已分辨不清的一切事物，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直至不知道何时从何处赶来的追魂的温暖怀抱将我包围，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久久不能停止。

“想报仇吗？有很多人可以帮你。”

我从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出现在我们身后，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当年那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李大叔。

“沁雪沉寂了太久，是时候提醒一下江湖上年轻的一代，还有老前辈的存在。当日看你拿着雪华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报答公孙家的时候到了。”

不知道李大叔此话究竟有何深意，我和追魂在讶异中被他一路带去了烟雨楼，没想到这个花名响遍江南的青楼底下，竟有如此深奥的机关。坐在沁雪的总部里，听李大叔重复当年老魔怪诉述的那段沁雪的历史，就像一个原本枯瘦的树干被添枝加叶，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重现在我们眼前。

“……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是个刚刚被沁雪收养，正准备进入总部参与各项杀手训练的孤儿。第一次见到我们的主上，也就是公孙小姐你的曾祖母的时候，就被她的柔声细语所吸引，当时我疑惑，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杀手。”

“那是一段让人不堪回首的时光，负责教导我的那几个上位的杀手，其中有几个甚至是主上的亲人，他们不服你曾祖母结束沁雪遣散所有杀手的命令……他们决定，联合所有对她不服的人之力，杀了你的曾祖父，要挟她，留下沁雪。”

“你曾祖母使起这把雪华剑来，那周身凌厉的杀气，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浴血力敌到最后一刻，她终于还是赢了，一个人，手持不断向下滴着鲜血的雪华剑，站在尸体中央。”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傻，当时居然一个冲动，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我，随地捡起一把匕首直直的向她冲了过去……我这样一个对她来说相当于毫无攻击力的小男孩，主上居然毫不躲闪，任那把匕首，深深的插入她的腰际……”

“我看着鲜血不断的从主上的伤口上涌出，主上却一点都不担心。她像个慈母般捧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