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望帝春心托杜鹃（2）（1/2）

第72章、望帝春心托杜鹃（2）

次日，芄兰随赵德芳一同进宫。

大庆殿之北是皇帝视朝的紫宸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使臣都在此举行。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则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一入宫，赵德芳便与芄兰分开前往垂拱殿，而她则在内侍的陪同下回沁兰殿，等着皇帝退朝后再移往文德殿相见。

原本泽华是让她在家等着快退朝再进宫的，不过她觉得，反正在家也是等着，并且昨晚他也说了，皇上今天似乎没多少事要急着处理，下朝时间应该不会太晚，她倒不如跟泽华一起进宫，回头再同他一起回家，岂不很好？

芄兰回沁兰殿小睡了一会儿，起身时问了一声旁侧的宫女，得知竟已近午时，在宫女提议帮她端午膳过来时无异义地点了点头，便下床穿妥衣服。

来到偏殿，圆桌上十几盘小菜令她猛地一怔，遂唤过一旁的宫女，问道：

“我不是说过只有我一个人吃，不需要这么麻烦吗？怎么准备这么多？”

那宫女低垂着头，细声道：“回王妃，这是皇上交待的，奴婢们只是奉旨行事。”

皇上？皇上不是在早朝吗？什么时候管到她吃饭的事？

“退朝了吗？”她直觉地问。

宫女忙道：“是的，半个时辰前就退朝了，皇上还亲自过来吩咐奴婢们为王妃准备好午膳，说一会儿和秦王殿下一起过来陪王妃用膳。”

嗯？

“皇上要过来？”她还以为皇上只派个人来传召她就是了。

“听德庆的口气，似乎不怎么欢迎朕？”

赵光义“哈哈”大笑，与赵德芳一同踏入偏殿，挥手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踱至桌边率先坐了下来。

芄兰微怔，与赵德芳对视一眼，勾唇一笑便跟着坐下，“皇上可不许冤枉了芄兰，芄兰原以为皇上会直接召芄兰过去，没想到您却亲自过来了。”

“朕没想到你会跟德芳一起进宫啊，要不然原本的确是应该在下了早朝后召你进宫，不过既然你都来了，又听宫女们说秦王妃刚回沁兰殿不久就睡下了，朕就亲自过来了。”赵光义朗声道来，看了看依然站着赵德芳，招手道：“德芳也过来坐下，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赵德芳无言地踱至赵光义右侧坐下，与芄兰正好相对，他扬眸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妻子，心底的顾虑不减反增。不管皇叔想知道些什么，既然他在场，就绝不会让芄兰说出半点“预言”。

“皇叔——”他可不可以带芄兰回去？

“来，动筷子吧，”赵光义拿起乞筷子笑道，“先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赵德芳闭了嘴，芄兰神色不变，三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午膳，芄兰起身叫宫女们将东西收了下去，又让人沏了茶进来，待殿内再次留有他们三人时，空气仿佛静止了。

谁也没有说话。

芄兰屏息了片刻，感觉到心脏开始细微地抽痛时猛然一喘，宽袖内的手指一紧，几乎掐破自己掌心。有很多话想问他，却又害怕为母后带来危机，现在这种情形真的是最好的吗？可是对母后何其不公！她怎么想都不甘。

“皇叔。”

赵光义微皱着眉，也正考虑着如何开口比较妥，忽闻芄兰唤他，他本能抬头，对上一脸严肃的芄兰，应道：“什么事？”

“芄兰斗胆，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可不可以？”史料上对宋太祖的死只寥寥几笔，有权力封锁消息的人便是眼前的男人，自己如此直接地询问，抛开犯上之罪，赵光义也怕很难将真相告诉她，但若不问，她会一辈子不安。

赵光义怔了一怔，大概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如此直接，“这件事不是你该关心的。”他抿嘴，以冷淡的语气如此道。

芄兰轻笑，“是不该，但是我有权利知道我用性命换来的会是怎样一个结局，父皇的死与皇叔的牵系到底有多大——”

“芄兰！”

原本坐着的赵德芳霍然站起来大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扯往自己身后，扬眸看向赵光义，浅声道：“皇叔，请恕芄兰莽撞，我这便带她回——”

“不，你们都坐下吧。”赵光义淡淡打断他，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德庆既然开口了，也省得朕再考虑如何开始。”

赵德芳暗咬牙，紧了紧芄兰的手，无言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德庆，”赵光义微垂着眼，右手抚着桌上的茶杯，淡声扬嗓，“朕想知道，关于先帝之死，后人对朕的评价是怎样的。”

坐在两人之间的赵德芳脸色紧绷，握着芄兰的手一直未曾放开，听赵光义此言，他抬起头正要抢话，却教芄兰轻轻一扯，未曾出言她已开口——

“皇叔这问题显得多余，后人又不曾亲目所见，怎么评价？他们唯一能了解事情始末的渠道也只有史料，史料怎么撰写，他们就怎么以为。”

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