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苦涩的药汁（2/2）

“你觉得，放你下去，你能站得住么？”他将她抱在怀中，那双剑眉稍稍上挑，薄唇微勾，扶风而过，像是入了心中。

药汁被灌了进去，他依旧吞咽不下去，眼看着又全都要溢出来了，她赶忙堵上，一点缝隙不敢松开，伸手揉着他下巴和脖子，好方便药汁顺利的流下去。

所做的事情，总算没有白费力气，他还是咽了下去。

左锦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又含了一口，堵上那张冰凉而苍白的薄唇。

这一刻，她丝毫不去想明日。明日如何？将来如何？不管他能不能坚持得下去，她今晚都不能松手！

照例又灌进去一口，左锦微微身子，俯身在他上方，盯着这种熟悉的几乎可以描述出来的脸，暗暗喃呢：“明日你若是醒不过来，我日后第一个便灭了你的神风国！”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有所反应。

左锦心里顿了顿，眼中一热，却淡淡的笑了出来，却有几分苦涩，仰头含下药汁，继续给他灌药。

不多时，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已经见了底。

左锦撑着胳膊从他身上起来，攥紧了他的手。如水的眸子，盯着那张看不厌的脸，用衣袖擦去他嘴边的药汁，用拇指一遍一遍的摩擦着。

夜渐渐深了，雾水浓重，打湿了屋外的一干人衣裳，也包括一直坐在墙头，悄无声息的两个人。

“闻卿，你说，情爱是什么？”

他褪去了一身红衣，不再那么招摇。静静的坐在的墙头上，靠着闻卿，慵懒的折下一片青叶，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又送到鼻间，嗅着那上面淡淡的薄雾的味道。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闻卿淡淡的说道。

听到了这个答案，他轻笑一声，那双似妖似人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透露出几分青桃的单纯。妖精，便永远是妖精。

“闻卿，你不懂爱，又怎么能知道？”像是自嘲，他微微朝后仰去，脸上尽是迷醉的神情，“我又为何要问你？”

“你虽然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但我也知道你所不知道的。”闻卿说道，扶着他的后背，防着他摔下去。

“你知道什么？”胡若轻嗤一声，言语之中尽是挑衅，妖媚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尽是风情。

“我知道……你从未放下过。”他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似乎穿透了黑暗，直逼胡若。

胡若僵住了，眼中浮现一股慌忙，好半天才终于讪讪的说道：“怎么会，你知道什么！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只不过那终究是一片记忆，我自然不可能忘记。偶尔翻出来想一下，又有何不可呢？难道只有忘记，才是放下么？”

他解释着，避开的眸子不断的浮现出慌乱的情绪。

“我从未让你放下过，一直放在心中就好。”闻卿淡淡的说着，朝屋子的方向看去过。

时间，终究会带走他想带走的东西。如果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五十年。

他的时间还很多。

“闻卿，跟在我身后这么久，可有过一刻后悔？”他突然变得认真，坐直了腰身，目光看着他。

冰凉的月光，他认真的模样，格外的狐媚，那番正经的样子，也难掩衣裳下那股令人骚动的妩媚。

“我闻卿从不是一个违背承诺的人。”他闭上眼睛，他既然已经作出承诺，此生便不会违背。

“你若是后悔，我放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等我死了，等我去下面找到她，你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天高任鸟飞，这江湖如此之大，你想去哪儿，不会拦你。”等到他死了，应该也就真的放下了吧？

胡若说着，站起身来，远远的眺望向那间屋子。夜里独有薄雾，此时也深了许多，也让他看不清那屋子的灯是否还真的亮着。

闻卿没有说话，垂下头，昏暗的光线照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神情。

“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他说道，朝闻卿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从衣袖中露出来，皎洁的月光之下，格外的洁白。

闻卿毫无怨言，将胡若横抱起来，便飞身快速消失在原地，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