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你可相信过封玄（2/2）

只是还略微有些泛红的眼角，透露着她情绪的不一般。

“左姑娘。”她低低的喊了一声，“那日说话有些中了。将你留在月清宫，也是暂时之举。实属无奈，左姑娘莫要介意。”

左锦心中沉思，不禁开始细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刚强的女子。

她没有一般女子那种柔性与知书达理，更多的，则是洒脱与随意，柳眉幽眸之间竟然透露出一股英气，秀美俏皮的脸上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散发出来。她若是笑，怕也是美艳众人，难得佳丽。

只是，从未见到她穿过女装，每每见到，都是一副男子的装束。朝堂之上，也能气势滔天，震慑群臣。朝堂之下，却也一样没有丝毫松懈，批改折子，忙于政务。

有些男子见了她，都要为之汗颜，羞于面对。可她一个女子，却走到如今的地步，支撑着一个国家，背负着所有的压力与责任。

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事她早已经知晓，自然不会在意。

这句话结束以后，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说什么，呆呆的坐着，气氛便冷了下来。

左锦看了她两眼，收回目光，投在了面前的水杯上。

茶水早已经凉透了，宫人忙着六公主的后事，哪里有功夫来换茶？

她将茶杯送到唇边，苦涩的茶味遍布唇齿之间，咽了下去。

“监国大人，你可相信过封玄？”她突然问道。

封秋娴蓦然怔了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垂下眼帘思索了一番，这才意识到，左锦说的是什么。

“我当然相信他。”

这几日他做的动作，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只不过，她现在是真的累了，不想管那些。他若是有本事，真的能抢过去了，那就抢过去算了。她为他保管军政大权这么久，早就已经烦了。

只是，她又看不下去，十八臣还没除掉，国库还不够充盈，若是遇到旱灾、洪涝，他才能处理的好？

“今年到头，便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了，这个年轻，其她男子都已经独当一面了。他却还活在你的翅膀之下。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已经不需要保护。”

封秋娴哑口无言，神情有些失落。阿玄的生辰，他当然记得，只是，这么快么？他已经要二十岁了？已经这么大了？印象中，他似乎还是那个抱着她的腿，哭着跟他说自己今天没有做好，被打了戒尺的孩子。

她抬手，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微微发烫。

时间竟然过得如此的快，她已经执政这么久了，而父皇也驾崩了许多年了。

封秋娴苦笑了一声，敲了她一眼：“是他让你来劝我的吗？”

“不是。”左锦摇了摇头，“我要是劝得动你，他就欠我一个人情，我也好求他办事。多么皆大欢喜了？”

封秋娴被她这语气逗得笑了出来，勾了勾唇角，神情又冷了下来：“你倒是诚实。”

“我若是不诚实，你们必然又会以为我别有所图。”左锦又抿了一口茶水，这茶水太凉，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冰凉的茶水，顺着他的喉咙流到她的身体深处。

封秋娴看向她，眼神之中带了少许深意：“那你图的又是什么？”

左锦没说话，自顾自的玩着手中的杯子，那木质的茶杯在她的手指之间，不停的转着搅动，杯中的茶水，却只不过随之微微偏了一点角度。

碧绿的茶水，在杯中晃荡着，带着茶香，却泛着少许冷意，变更苦了。

封秋娴看了看外面，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着，转身撩开轻纱，便走了出去。

“回哪里去？”左锦抬头，又问道。

“自己问阿玄去。”封秋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嗯。”左锦唇边带上了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到底，她是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