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姑射山（1/2）

第九十七章：姑射山

白沧回头，见她满脸泪痕，不由得心肠软下来：“阿璇……”

“整个族的人都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就连你哥都这么以为。”宁璇望着他，目光清澈，“只有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谁。你陪着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成全了我的自尊，你对我来说，是朋友，也是最亲最重要的人。我看着他对你的仇恨越来越深，就越害怕你会出事。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一定要为了夏云悦把命都赔上吗？”

白沧沉默不语，眼中有光淡淡流转：“阿璇，你如果懂我，就知道我根本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只要做到了，即便是立刻死去，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清楚他这种一意孤行不把自己性命放在眼里的个性，这些年她才一次次去浮玉山，一次次地提醒他，可他还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硬的他不吃，软的呢？

“如果我说，请你为了我呢？”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无数前尘往事。她已经习惯将他当做挡箭牌，习惯借着找寻他的机会得到一丝自由，习惯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她不敢想象，如果没了他，她这些习惯要寄托到什么地方。

白沧垂眸，声音沉了几分：“阿璇！”他不想说重话，可他也一贯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当真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走的话，他不介意说。东海这个地方，她久留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正想开口，宁璇已经抓住他的手臂，啜泣道：“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好害怕，怕我不说的话，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顿了顿，道，“其实你做这一切根本没有用。少主早就定了主意，猿族不可能留在神谱。从你带着夏云悦离开桃花谷，你所做的事情，他早有应对，他只是表面上撒手不管，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手。”

重修神谱虽然不是神族自古流传下的规矩，可多年来已经成了一个既定事实，是所有正统神族的意愿。从万万年前，盘古开天地后，在大荒土地上优胜劣汰遗留下来的这群人，天性本来就是好斗的。所有道貌岸然下的相亲相爱，都不过是为了共同利益而存在的。没有了猿族，还会有其他的弱者，这是自然生存的法则。

白沧冒天下之大不韪，本来就触犯了神族的利益。此事一旦被人知道，他难容于神族是一回事，他所在的族群也一样会受到连累。虽然当年他不告而别离开族里，从理论上来说已经跟神族没有关系，可至今他的名字依然留在族谱之上，族里就得为他的行为负责。所以，不论如何，少主和族人都不会坐视他帮猿族。

“你说什么？”白沧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望着她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啊。

宁璇捂住口，眼泪掉下来，她不能再说了：“总而言之，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快离开这里，否则，连她的性命都保不住。”

最后这一句话却让白沧抓住了一丝线索：“什么叫做’连她的性命都保不住’，大哥做了什么？”

他突然间将她推向一边，口中喊了一声：“阿悦！”然后便如一道风般，刮离了原处。宁璇想跟上去，奈何她的修为不如他，周围又有侍卫阻挠，很快就跟丢了人。

原本平静的东海海面再次刮起一阵巨浪，水幕过后，白沧足尖点地，衣袂垂落。他伸出右手，召唤出灵契。上次离开大齐的时候，他封印了灵契，没想过，这么快，他又不得不动用它。如今想起来，他真是后悔莫及，竟没有想到，大哥会对她动手。

“阿悦，你在哪里？快回应我。”

他闭目，将灵契的能力增强到最大，红色的线在指尖不断缠绕，渐渐聚成一团极盛的红色光芒，半晌，另一头终于有了动静。

“师父？”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点颠簸喘息的口气。

白沧登时沉下脸：“你在干什么？”

“我在骑马啊。”阿元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她不找他的时候，他自己就出现了。

“你……”白沧迟疑了下，“你骑的是真马，还是人马？”

她都快急死了，他还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懒得理他：“我正赶去姑射山呢，有事情回头再说。”

白沧正想阻止她，灵契却再一次中断。他连了几次，都没能连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在，方才她说了个姑射山，他不至于毫无方向。

他决定放弃用灵契，直接去姑射山。刚迈了两步，又停住：“这姑射山到底在哪里啊？能不能先告诉我啊？”

夏云悦总算赶在谢何到姑射山之前追上了大部队，沈佳儿见到她，眼睛里顿时一暗，面上却挤出一丝笑容。夏云悦点头示意后，骑马到谢何身边。

谢何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让你留在重华殿吗？”

没来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生气，现在看到他，所有的气一股脑都上来了。她咬了咬牙，没忍住脾气：“怎么？沈佳儿能陪你一起来，我就不能吗？”

谢何一愣，凑近她问：“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