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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恐木童13(1/2)
第三十二章、恐木童13
“娥放一曲儿,飘过茫茫间。错开双头绛,平了半分白。再划几篙响,寂了那方空。”
嘹亮的歌声从涧水间飘来,水是透亮的青,似沉了一方青空在里头。
这片青忽然起了褶皱,清脆的水声漾开来,一阵白色的花瓣围在一叶小舟旁,顺着篙动水涌而来。舟上立着个面容祥和的女子,她穿着白色的衣裙,赤着一双用紫蓝色描了花纹的天足,那双掌篙的手也是用紫蓝色描了花纹。
她移了一下篙,将小舟撑向这方,和气地问道:“你叫啥名儿呀?”
名儿?名字!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知为何在这方白夜下的积雪中,一直看不到白天黑夜,更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女子将手伸过来,挨着岸边茫然稚女的额头,半响后道:“您这可是来得忒早了,是要倒回去,还是顺回去?”
稚女摇了摇头,那双透亮的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像是两颗磨好的珠子镶嵌在里头。
“来吧。”女子将稚女抱到小舟上,划着舟在涧水上慢慢打转儿。
这儿十分寂静,偶尔能听见岸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是积雪压断了树枝。
稚女低着头蜷成一团,眼睛慢慢地合上,然后就沉到了梦乡。
女子停下了手中的篙,挨着稚女坐下了,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小小的背十分瘦,拍上去能听见轻轻的空闷回声。
几片雪瓣儿飘到了涧水上,一落在水上就成了白色的花瓣聚在小舟旁,原来这不是雪,是落英。
稚女似乎做了个噩梦,浑身颤动,牙关也咬得紧紧的,最后“呀”地叫了一声就醒了。
她察觉到女子在拍着她的背,很轻很温柔,又十分熟悉,有点像夏夜里乘凉时的小温暖。这个温暖她已丢失多年,好想不睁开眼,再假装一会儿。
女子猜到稚女在想些什么,手没有停,仍旧是轻轻地拍着。
泪珠子从稚女的眼角滚落,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女子愣了一下,拍背的手没有停,力度也未增减半分。
哭够了后,稚女用手捞了把水洗脸,又向女子道了声谢。
女子的面容松了下来,故作轻松,道:“来,坐好,回去咯。”
一篙破碎了这片青,小舟旁的花瓣也乱了,随着水波四散开,又是一片白铺天盖地地涌来。
“诶?醒了,醒了,快灌药。”
焦急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碗冰冷的苦药灌到喉中,还未待吐就悉数化散开来。
念姬愤然道:“死了也这番恼。”
“恼什子?活着。”清时的眼睛比平时睁得大了些,但还是未完全睁开。她穿着一身白衫,又抹了白妆,一头发丝盘起来就似一团火在烧。
念姬恹恹地睁开眼皮,看着与寻常大不同的清时,以及这处白得没有边际的地方,一时脑子未转过来,苦笑道:“果然是死了,也好。”
清时冷笑了几声,将念姬拖起来裹在一方白布里,随意抛了出去。
念姬直直扑在硬地上,摔得直呼痛,挣扎着想要掀开这方碍事的白布。
阿景摁住念姬,道:“莫慌,莫动,走。”
“哎。”岚真人应了一声,也来搭把手。
他们抬着念姬走出了这片荒原,才画下阵法离开。
在药堆里养了几天,念姬才有睁开眼皮子的力气,她抬着眼皮看着头上的帐子,素净的霜色底儿,印染了许多柳黄色的枝叶,就这样看着也好,免得胡思乱想。
但她还是在胡思乱想了,想的都是绾容与她的孩子。
那孩子逃来逃去,要避开所有的木,却不知他命里魂中就是木,怪可怜的。
绾容也好不到哪里去,命苦得不行,在失掉孩子后,她大概也是活不成了吧,也算了应了那声“母亲”,尽了最后能尽的责。
在手上有了点力气后,念姬就执意坐起来握笔,她的手是抖着的,抖着蘸朱砂,抖着落笔在纸卷上。
每一笔、每一画都写得格外缓慢、格外用心,她专注得似个初学写字的孩童。
她想起来了,为何会对绾容生有厌恶以及怜悯,这大概是恨那样的世道、恨如她那样握刀的千千万万、恨她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绝狠,但又会不由地怜她灵魂里的空洞无神、怜她那样终会死得难看、怜她命中的苦难。
若是可以的话,谁不想生在盛世的寻常人家里,识几个寻常的字,学一门寻常的营生技艺,再成一个寻常的家,过寻常的一生。
这样寻常的绾容,应该会生一双巧手,绣得一手出彩的女红,缜密的心思又会让她十分细心体贴,养花沏茶煮汤都不在话下;还有,她的眼神也会变得十分温婉无暇。
如此,她只怕会比生在世家里的谢清要好得多。
谢清?她的死是命定的,不是喝了那碗毒汤,也会因为别的东西而亡。她在乱世中比寻常人都要好千百倍,这就要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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