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身单影只（1/2）

12、身单影只

苏平满头黑线：“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从网吧到医院，平常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毕竟翠亭小镇就巴掌大一片地方。现在苏平背着杨正夫，走起来就比平时吃力的多。足足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到了医院。

因为年下的缘故，医院里很冷清。值班医生也带搭不理的，给开了些口服的消炎药，和一些外擦的药膏就让回去。苏平送杨正夫回家。

杨正夫有些沮丧：“也不知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苏平趁机道：“谁让你做坏事的？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

杨正夫愤然道：“他们活该。二毛子欺负我的时候，你没看见他爸，他妈那个恶心样子。”

苏平正好也走累，把杨正夫放到路边商店雨篷下的石墩子上：“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君子不念旧恶。翻后帐这事不是男子汉该做的。就算他们欺负你，关他们家人什么事？你可以算计欺负你的人，却不该祸及无辜。”

杨正夫绷着嘴，显然并不认同苏平的话。

苏平看他的样子，只觉得教育孩子真是一件无比棘手的事。只能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回去自己想去吧。凡事有个度。算计人也一样。你的初衷是为了摆脱别人的欺负。过了底线，就成了蓄意报复了。为了一群人渣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你觉得值吗？”

杨正夫反问：“那你说怎么办？他们欺负了我，就白欺负了吗？”

苏平问道：“那你从报复中得到了什么呢？”

“看见他们倒霉，我就高兴。”

“然后呢？把你自己变成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没有。”杨正夫的声音忽然拔高，气鼓鼓望着苏平：“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苏平道：“但你那样做了啊。”

“你……”少年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起身便走。脚一沾地，立刻痛得呲牙咧嘴。

苏平上前扶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呢？”

杨正夫甩开苏平的手，叫道：“我就任性了，你管我？”一跳一跳往前走。

苏平跟在他身后：“还是我背你吧。这样跳下去，你就不怕瘸了？”

“瘸了我愿意。”

马路两边都是积雪，杨正夫虽然嘴硬，但是几次差点儿滑倒之后，还是接受了苏平的帮助。只是趴在苏平背上，仍然赌气着不说话。

苏平把他送到家里。杨正夫的父母都在，对苏平说了好多感激的话。苏平从杨正夫家走出来，正好遇见宋文的岳父买东西回来。这才知道宋文的岳父家和杨正夫家是近邻。

辞别了宋文的岳父，苏平就回了网吧。

恰巧隔壁网吧的两口子正在给大门粘贴对联。老板看见苏平，笑着打招呼：“小张啊，出去了？”

苏平应了一声：“出去转了转。”

隔壁老板还想说什么，老板娘猛地拉了他一下。老板的脸色就不好起来：“你干什么？”

老板娘的语气中满是酸味：“见了年轻的女人眼睛就不由你了，你不嫌骚，我还嫌骚呢。”这话明摆着是说苏平。隔壁这家网吧的生意一直没有苏平所在这家好。同行相忌，老板娘因此对苏平横竖看不顺眼。

要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女人这样说苏平，她一定反唇相讥。可这个世界的女人？苏平摇头，还是算了吧。和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人能说出什么一二三四来。

老板娘见苏平不搭腔，越发嚣张。在门外高一声，低一声没完没了。说的自己男人烦了，两口子在网吧门外大吵。最后以男人动了手，女人赌气跑了告终。

隔壁老板打跑了老板娘，来跟苏平道歉。

小城人们的人际关系大多简单。男女之间的风气还是很正。苏平也知道，隔壁老板娘这样做的根源还在生意上。隔壁老板就算不给自己道歉，她也不打算追究。相比较于她上辈子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这实在不算什么。

中午胡乱吃了点儿东西。听着远处偶尔炸响的鞭炮声，连空气都好像洋溢这年的气息。

上辈子，因为环境污染和安全隐患的问题，政府禁制城区放鞭炮。生活节奏的加快，也把过年的喜庆气氛冲的不能再淡薄。到了年下，整个城市非但不热闹，反而寂静的和空城一般。孤独的人，越是在这样的节日里，越感到孤独。

如今，苏平依旧是身单影只。但她觉得，在这座小城里，她似乎可以做些什么。

于是，她重新关了门，往小城唯一的贸易中心走去。

所谓的贸易中心，是一条长长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政府在街道的两端，用彩带在马路上圈出一块空地，用来给春节临时摆地摊的人们做为摊位。因此，马路变得很窄。过往的车辆到了这里就需要十分谨慎的慢行。

但司机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不耐烦。人人脸上都洋溢的新春的喜悦，性格也分外好起来。

这样的氛围，苏平已经很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