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第4章

杭州的天空，终究还是没有散尽阴霾。

曲雅跟我在同一站下车。

这样的巧合连续发生，我颇感无奈。如果上帝执意这样挑逗我，我又何必去做些徒劳的反抗。

“你到哪里？”

曲雅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下城区。”

我没有去欺骗或者隐瞒，杭州的区那么多，总不至于曲雅又跟我的轨迹重合。

曲雅没有说话，她的步子走的很快，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我想错了。她只是为了拦住我。

“真的好巧！我住在下城区的武林广场旁边。”

我很错愕，这样的巧合，太让人难以置信。

有些事情，你越躲，它就会更加真实的出现在你的眼前，不给你丝毫犹豫的时间。

作为一个男人，从见到曲雅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完全丧失了最基本的待人之道。我故意去忽视她的存在，可她，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哪怕一点的挫折感和气馁。

我妥协了。

我们上了同一辆出租车，曲雅在地铁站附近下了车。

下车之前，她借用了我的手机。

理由是她的手机没电了，需要给阿坤他们报个平安。我没有拒绝。

我住在一栋快有二十年的老房子里，这间房子很小，只有五十平。一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卫生间和厨房。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是小诗选的，当时我们拿出了几乎全部的积蓄买下了这套房。

房子里，所有装修和摆设也都是小诗设计的。

几乎，房子里每一寸地方，都留有小诗的影子。住在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和小诗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曾经有人开价四百万想买下这套房子，我没有任何犹豫，当场拒绝。

洗脸的时候，听到手机响。

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我没接，直接挂了。现在常常会接到陌生来电，大多都是推销的。

不曾想，这个推销员还很坚持。

我实在是很不耐烦，扫了一眼。

突然发现这串数字很容易的浮现在脑海。如果没有记错，阿坤在我临走前说的那串数字跟手机屏幕上的不差丝毫。

可是来电的地址显示的并不是合肥，而是杭州。

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我还是接了。

“你挂了我六次电话！”

话筒那头，语气非常不友好。

我有些懵，但还是耐着性子。

“请问哪位？”

“你是木头吗？”

她反问我，是个女生的声音。我差不多想到是谁。

“对不起，是曲雅吧。”

没想到对方就把电话挂了，留下“嘟嘟嘟”的盲音。

我感觉她真的是莫名其妙。

没到十秒，手机再一次响了。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请不要骚扰我。”

“何来，你真的是无药可救。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我问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应该是阿坤夫妇跟她说的。

自从小诗走了，我辞职在家已经三年，一直没有出去找工作，阿坤知道我的情况，他从来不会去问问我是否需要他的救济，每个月月初按时给我打钱，从未中断或者出现意外。

这次过去，我跟阿坤说了，不用再给我打钱。他只说了一句。

“如果你找工作，我不会去管你。”

我答应阿坤。回来就会找工作。

曲雅一直等着我的回话。

“是。”

“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到水木集团总部，坐12路公交，万盛新村下车，带好你的简历。”

我打算回绝。曲雅没有给我机会。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巨幅油画。

这幅画，我花了八个月时间去完成，内容是我和小诗在青岛海边拍的照片的放大版。

为了画好这幅画，我特意跑到美院，跟着一个老教授学了一个多月的油画。

每天睡觉之前，我都会看着画入眠。小诗很开心的笑着，她的长发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我在小诗的身后环拥着她的腰……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

这样的早晨，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不用看闹钟，我也能猜出时间，十点。

我忘记了昨天曲雅跟我说的事，直到我拿起手机，看到十二个未接来电和二十三个未读信息，才猛然想起。

没有去一一翻看信息内容，选择了一键删除。

在我的世界里，本来就不该再出现第二个女人，更不可能出现一个和小诗长得如此相似的女人。

扔下手机，我下楼去了拐角的那个小烧饼铺子。

铺子老板跟我很熟，我几乎每一天的早餐都是在这里，偶尔睡过头，就省了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