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第16章

“最近是不是有些压力？”

“没有！”

我差不多猜到文总要找我聊些什么，甚至我也清楚文总最终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样的答案。无非是让我低头认个错，他会看在曲雅的面子上，继续让我有着这样一份安逸闲适的工作。我说的是心里话，不想去欺骗文总，更不想骗自己。

打架的事，我做了，这个没有什么好去辩解或者掩盖的。我也没有感受到压力，因为我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说我应该看着阿坤被人打，装着视而不见，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也不叫何来。

“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

文总在让步，我依旧回答的很强硬。或许，我应该去站在文总的位置去考虑，可我不是文总，我只能做好自己。如果因此丢了饭碗，没有什么值得我失望，更不会因此垂头丧气。

有些错，犯了比不犯更让人心安，就像有些父母，会跟孩子说些善意的谎言。我不知道自己的比喻是否恰当，但我从未有过一丝的后悔。

文总沉默了好一会儿，期间，眉头拧的很紧。能让水木集团总裁，呈现出这样的表情，恐怕我是唯一一个。

“作为一个男人，我欣赏你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作为一个总裁，我对你很失望。”

文总说的并没有那么铿锵有力，很平淡。我猜想着，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可我错了。文总没有那么做，我很幸运，能遇到文总。如果换做别人，我在水木集团的职场生涯，下一秒就会终结。

文总说的话，不是赞许，不是批评，仅仅是一位比我年长的人跟我之间的谈话，分享一些个人看法。

我没想到，文总会容忍我这样的冲撞。心里突然觉得很失落，我明明准备好，一定要跟文总战斗到底。可我把拳头伸出去，发现文总拿了一团棉花拦住我。我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答案似乎真的把我坚持的东西慢慢摧毁。

我的一言一行看似简单到可以忽略，却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被放到显微镜下面，很多好事的人希望看清我的每一根毛孔，找出污垢。

一个维护专员，不足为道。别人关心的并不是我，甚至我是谁，叫什么，没有人想去了解，我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可这个符号身上印着水木集团员工的标签。

没有压力。我说的那么的心安理得，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眼前这个六十五岁的老头默默的帮我扛了外界的压力，给了我喘气的机会，而我却令他失望了。

“对不起。”

我道歉了，有没有真心悔改，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到那些，觉得自己该道歉，所以我道歉。

文总没有很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只是起身走到我身边，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明天是晴天。”

我想跟文总提出辞职，在我道歉的时候，文总提前回了我这样一句。文总走路很慢，一边走，一边看着窗外有些雾蒙蒙的天。

文总的话很简单，却富含哲理。现在的我，似乎跟文总提出辞职的资格都没有，刚刚鼓起的勇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办公室的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岗位，或许真的是足以让集团所有人羡慕。

我们谈话的第二天，蹲守采访我的记者突然消失，不见踪影。我特意看了看，真的没有，一切似乎重新恢复到我刚来的样子。或许，我该知道，是谁帮了我。

原以为自己会成为浪尖上的小鱼，马上就要被冲上岸，随后死亡。现实很喜欢捉弄人，我做好了一万种准备，它却给我第一万零一种惊喜。

依旧，我还是做着维护专员，等着排班表，偶尔发呆。想找刘雯和方左胡闹一下，调节气氛，可是她们通常很忙碌，我感觉自己连个一起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知道，原来，身为男人的我，会有如此强烈的聊天欲望。在此之前，谁跟我说这些，我会毫不留情的嘲讽他们，认为他们不像个男人的样子。当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我只能把它埋起来，终有一天会腐化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文总跟我的那次闲聊场景，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反复的播放。或许我真的有些寂寞了，希望可以想点事情去填充空白的大脑。我想做点什么。可我什么都不会，除了看图纸，指挥别人施工，偶尔能够在白纸上画些异想天开的设计图。这些设计图，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心里突然想到，然后画出来，再扔进垃圾桶里。如果拿到设计院，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疯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维护专员。

晚上看着小诗的照片，偶尔会想到曲雅。当我有了这样的联想，我很恐惧，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拼命翻看自己曾经写下纪念小诗的文字，这些字看起来很苍白，越看越陌生，似乎连成一句话都有些麻烦。

我像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转圈。直到我想到酒，没有犹豫，下楼去附近的小卖店抱着一箱子的啤酒回家。一一摆在桌子上，我一瓶一瓶的往肚子里灌，我渴望醉，那种状态让我很舒服，头晕晕的，想事情都显得有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