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第99章

我的书桌，上面的涂鸦依旧存留，墙壁上的贴纸，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原本它们都有着明艳的色彩，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已经多年。

床单和被子应该是新换的，我躺在上面，侧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那颗高大的石榴树。

我并不是个合格的主人，曲雅自从进入我家，从未想过领着她熟悉环境，也没有做过多的介绍。只是留着她独自与母亲在一起。

虽然我意识到了，可我却很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该如何让曲雅在我家变得更加的轻松舒适，在我过去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这样的场景。我处理不了那些人情世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曲雅明显比我更加的适应。她能跟我的母亲从陌生到熟悉，仅仅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而我，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真的张开嘴巴喊她一声“妈”。

也许，在回家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某些事情。带曲雅回家，无疑会让母亲猜疑，可我还是带她过来，因为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回来，会更加的尴尬。甚至我跟她只能成为陌生人，连话都不会说上几句。我了解曲雅，她比我更懂得交流。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自私的成分里应该还含有别的想法。

“喂！快起来。”

我的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

竟然睡着了，睁开眼，看到曲雅怒狠狠的眼神。

“有事吗？”

“何来，你怎么这个样子，阿姨欠你吗？”

曲雅突然就发飙了，如果不是顾及到母亲，她的声音足以让整个屋子颤动。她真的生气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生气。没等我开口，就转身离开。

我终究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曲雅和母亲正忙着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母亲看到了我。

“快去洗手吃饭。”

“嗯。”

我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进入洗手间的时候，母亲跟在我的身后。

“豆豆，小雅是个好姑娘。”

母亲说话的声音刻意放的很低，她应该认为曲雅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辩解，但我没有。其实我心里，对曲雅有好感早已成了事实，只是，我不敢开口去说。

“你不要管这些。”

我有些不耐烦，张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话出了口，看到镜子里母亲有些失落的神情，我后悔了。

身后的那个女人，何曾这样的低声下气。大概只有面对我，才会做出如此的妥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执拗，强势，无畏都是她身上的标签。在她儿子那里，她变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失落。她真的变老了，那种老，不是外表上的，而是一种心灵上的老。

我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从车站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些不知所措。埋在心里的怨气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墙幕将我笼罩。

如果她还是我记忆力的样子，我早就去吼她，没有任何理由的责怪她。可惜，一切都变的那么不顺利。我竟然会在厌恶的情绪中去心疼她。为什么要让她变老，至少，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

母亲落寞转身。

“好好对待小雅。”

“知道了。”

很庆幸，能够带着曲雅回家。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饭桌上，曲雅不停的跟母亲聊着各种我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如果外人进来，看到现在的场面，一定会认为曲雅才是母亲的女儿，而我是个外人。我看着曲雅不停的起身给母亲夹菜。

“阿姨，您做的菜特别好吃。”

母亲很欣慰的看着曲雅，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发自内心的开心和快乐。

“小雅，你多吃点。”

“诶，好。”

我知道母亲想给我夹菜，她的筷子好几次都要送到我的碗里。曲雅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她打断了。偷偷冲着母亲摇头，然后恶狠狠的撇我一眼。

曲雅踢了我好几次，每次踢我之前，她都在给母亲夹菜。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始终打不开心结，作为一个儿子，我没有任何理由让母亲不开心。

吃完饭，曲雅强行把母亲带到房里。

“阿姨，我给你买了礼物，咱们去看看。”

“桌子还没收拾呢！”

“有人收拾！”

我一个人，被扔在了客厅。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吃母亲做的饭，味道并不好，很多菜都有些咸了。

我想跟她说声谢谢，也想跟别人一样喊她妈妈，可我过不了那道坎。真的无法说服自己，也许，我是个混蛋。

桌子，我还是收拾了。

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心里很羡慕曲雅。

等我收拾完，看见曲雅拉着母亲走了出来。

曲雅给我递了个眼色。

“很好看。”

母亲应该没有预料到，我会当面夸赞她，脸上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