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2）

第143章

按照集团的计划，这次选派出国培训的员工有四十个名额，卢子明竟然想要拿走五分之一。这样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集团里的其他几位副总裁虽然多少都有些暗示，也只是点到为止，大多都是为了照顾一下他们的亲朋好友，留个名额就足以应付。

我知道自己过来，就要付出一些东西。但绝没有想到，他会狮子大开口。

很头疼，我没办法直接拒绝他，只能沉默着。

他没有催促我，从桌子上拿了一包烟，递给我一支。我不明白自己当时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接了过来，还让他给我点了火，狠狠的吸了几口。似乎这股让人迷醉的白烟能够解决难题。

“好！只要达到选拔要求，我没意见。”

很豪爽的答了嘴，可我心里却极度的别扭。说真的，我恨不得把一嘴的牙齿都给咬碎。为了目的，我竟然也能做出这样违背原则的事情。注定有人因此而白白沦为牺牲品，甚至连理由都无法告诉他们。

可我又能怎么样？想要做出成绩，就不得不搬开这样的拦路石，妥协永远无法彻底避免。明面上说的好听，给我四十个名额，实际上能有一半留到我的手里，已经是烧了高香。

过来之前，连曲雅都在电话里，指定了几个她看重的人，我能说不吗？或许能，说完了也就是我离开这个岗位的时候。还有孙宇，许国清等等这些人，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和安排，都想要拿到好的筹码。

更让人头痛的不止这些，我是地产开发事业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偏向，要说没有一点的偏心，不要说别人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可是如果太过明目张胆，四十个人当中有一半出自自己所在的部门，集团里的流言蜚语一定会满天飞。其他部门的员工会怎么想，只会认为我是个任人唯亲，拿捏着手里一点点的权力去做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去对抗那些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唯一的收获，大概是我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酸甜苦辣。基层员工看到我拿到这样权柄，哪一个对我没有羡慕之情。

他们不会知道，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美好，甚是有些累的喘不过气。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拍着桌子，去狠狠的骂娘。再也不要顾及什么上级和下属，再也不去看别人的脸色做事。如果可以，狠狠的揍他们一顿更能消除心中积累的怒气。然而，当这些想法充斥在脑海，血脉喷张的时候，我怂了。

对别人的悲愤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回过头看看自己，我比他们更可恶，心中想到的一个人选就是方左。

没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别人，现实就是现实。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哪些人更有资格去参加培训，可他们还是要丧失这个机会。不是实力不够，只是人为的做出了改变。

公平，有时候只是一种虚幻事实。谁都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如果人没有情感，能像机器一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去做，或许更能有说服力。可我们终究不是机器，都有着私欲。

值得庆幸的，至少剩下的二十个人，我能够保证他们是凭借努力获得相应的结果。只能做到这样，如果不是我坐在这里，可能真正公平的选拔出来的人，连十个都不到。我没有夸大其词，符合要求的人，在水木集团里比比皆是。一个拥有数万员工的集团，选出几十个人出来，在根源上就出现了毛病。

卢子明拿到了他想要的筹码，虽然没有表现的很兴奋，可是他的回答已经告诉我，他像个胜利的王者像我炫耀着，很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真的很肮脏！赤裸裸的交易，黑箱操作。一切不堪的词汇用在这里，都不足以污蔑这件事。

整整两个星期，我都在连轴转着，脑子没有一秒的停歇。甚至连睡觉，梦里都会出现各种各样需要处理的文件。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工作而失眠。我知道，我做了一件不值得别人原谅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如此的愧疚，无法忘怀。

几乎每天，陈璇都要送来大量的文件，等着我去审批。我大可不必如此认真，将这些事情下放到下面的人手里，可我不敢，我害怕。连我都无法去阻止一些人的想法，比我职务更低的人有了这样的权势，又有多少的压力冲向那里。至少，我还是个副总裁，有些人还是怕我的。

我告诉自己，最后的那点公平一定要留下去。那二十个人或许某一天，能够在水木集团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说的夸大其词一些，他们是希望，改变集团的希望。

突然很怀念文总的时代，如果文总依旧还在水木集团，这样的妥协应该会少很多，至少没有现在这么的肆无忌惮。不正是因为集团高层之间的分割太过严重，才会导致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每个高层都是一个利益团体的代理人，谁都不愿意吃亏。

曲雅是董事长，也仅仅是董事长。如果得罪了所有的股东，她的职业生涯只会以悲剧结尾。我，只能期待着有一天，曲雅能够重新整合集团，把所有人的利益诉求都排在集团整体利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