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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直升机！”

这是我的女儿说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曲雅拉着我去婴儿床旁边的时候，我听到了，特别的清晰。

“宝宝怎么说直升机啊，不是叫妈妈吗？”

曲雅在兴奋之后，一脸沮丧的看着我。听到女儿第一次说话，是我们的幸运，很可惜，如此幸运的时候，却给了另外一个伤感。我和曲雅的世界里，宝宝开口说的第一个句子，应该是爸爸，或者妈妈。

或许，别人家的宝宝说出的第一句话会很兴奋，觉得是天才。可我知道，女儿不是什么天才，因为带她最多的人是母亲，而我的母亲从事这个行业几十年的时间。她，没有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接班人，而她的孙女在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九个月的日子里，成功的进入母亲想要的那个宝宝。

“没说火箭就不错了！”

说实话，我心里比曲雅还要失望。虽然我回给曲雅的话，只是一种调侃。可我不仅仅只是调侃，而是心里确实含有这样的想法。女儿如果真的走上母亲的那条路，相对而言是一种幸运，最多她也就当个飞行员。要是走上了父亲那条路，想想都让人觉得瘆得慌，我一直都知道父亲希望他的儿子能够成为一名航天人，很可惜，我没有按照他的设想而努力。我也不想让他的孙女走上我父亲的那条路，不管别人是否说我自私，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她将来会成为一个母亲，而我，亲身体验过作为一个航天人的儿子，父母因为忙于工作，可以突然消失几个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老公，我想给宝宝找个阿姨。”

曲雅的表情很严肃，能看得出来，她没有开玩笑。说实话，其实我不太理解之前的事情和现在的想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父亲和母亲的年龄要说大，也才五十多，并没有那么的夸张。何况有他们的照顾女儿，我是绝对的放心。虽然之前曲雅也跟我提过这件事，但我始终没有正面去给她任何的回应。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坚持女儿需要跟着家人，即使是爷爷奶奶，也比请个阿姨更方便。

可是现在，突然对这样的提案有了另外的想法。我一直记着阿坤跟我说过的话，我的父母并不是那种传统的长辈，他们有自己的理想。从过年到现在，好几次我都想主动去问问父母的意见，每次嘴巴都张开了，话又吞到肚子里。

我知道自己心里很自私，很不想让父母离开杭州。或许照顾女儿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环境，父亲每天看看报纸，偶尔有个同事过来跟他下下棋，母亲帮我带着女儿，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事实是如何，我知道。父母经常和基地里的那些同事通电话，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曲雅，还有他们的孙女，应该很早就已经离开杭州，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我去跟爸爸说说。”

“嗯，对了，说话注意点。”

曲雅没有阻止我，只是在我开门离开的时候叮嘱了一句。

下了楼，父亲和母亲还有张姨正在看电视，他们集体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不过很快又转向了电视屏幕。

“爸，我想跟你聊聊。”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父亲和母亲还是很惊讶。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家人之间的真正意义上的谈话从未有过。我们都在刻意的避免这样的场面，理由很简单，我们都不想去戳破对方的心思。

父亲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把门关上。”

跟着父亲进了他的书房，在他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回头跟我交待了一句。

“爸，在家里不习惯吧？”

或许是我说的太过直白，原本我是打算找些话题做铺垫，到了跟前，心里想的那些都突然消失，开门见山。

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其中一个杯子慢慢的推到我的面前。这应该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平时我很羡慕曲雅和我母亲之间的那种亲密对话。我很希望自己和父亲也能够有这样的时间，很可惜，我没有曲雅的交际能力。而且，父亲和母亲并不一样，他不太习惯和我独处，或许，我也是这样的心态。

面对父亲，我总是无法去把他当做一个朋友看待，无论当年我多么的叛逆，如今对他，依旧有着一种很强烈的敬畏感。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不是别人。

“小雅让你过来的？”

我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说的也不算是错的，如果没有曲雅今天的话，或许我依旧会装聋作哑，绝口不提这些事情。

“算是吧。”

“唉，你小子太像我了，亏得有曲雅这么个媳妇儿。”

那一刻，突然有些懵。因为我不太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即使我平时极少和父亲交流，但也没有见到曲雅和父亲有过太多的谈话。

不管怎么样，听到父亲认同曲雅，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从我记事开始，他从未夸奖过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即使我成了一个颇有影响力的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