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1/3）

第284章

“不要命了？”

我没有办法去逼着自己一无所知，那句咆哮声，不仅仅吓到徐希文，同样吓到了我。

到了这个时候，徐希文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跟我怒目相对。可是他只剩下那个架子，没有了原来的气势。原来坐在我对面的徐希文，胳膊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瘦成了如此的程度，连装腔作势的能力都没有了。

“神经病！”

他还是不肯服输，如同当初一样，双眼就像一把匕首，很可惜，刀刃已经没有那么的锋利，甚至有些退缩。我知道，他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那些被他藏起来的秘密。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晚饶了你，明天给我去医院。”

“没用的。”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徐希文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那种看透红尘的样子，没有半点挣扎的想法。这是我最害怕看到的场面，一个人失去了财富和名气，不可怕，最让人恐惧的是他没有了斗志，去挽留生命的斗志。

“有没有用你说的不算，其他的听我安排。”

虽然我的语气很强势，可我知道，这一刻的我，心里有多么的虚。因为我一点底都没有，如果有钱就能够有效果，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他是肝癌晚期，有钱也难花出去，没有医生敢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什么。

徐希文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还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香烟，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很利索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然后点上。似乎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而我只是空气。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如此从容的面对生死，即使那些视死如归的人，也该在临走前的一个瞬间，有害怕的感觉。现在的徐希文不仅仅面对生命的陨落，而且是那种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甚至在活着的每一秒，都处在死亡的前一秒。他害怕，我知道，否则右手夹着的香烟会抖动，即使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依旧无法掩盖真相。

“阿城这小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听着徐希文的话，我很想笑。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找乐子。

一晚上，我和徐希文大多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似乎这个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空气和那些静止的装饰物，唯独一次提醒我们，这里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大概曲雅给我打电话时，响起的铃声。

后半夜，我们叫了水果盘，点心和零食，面对面的坐在那里吃，谁也不理会谁。到底是如何度过那么长时间，到现在为止，我都记不清。还记得当初宋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和卢子明都过去吊唁。那个时候，我都觉得很难受，虽然他和我共事的时间并不长，可我依旧很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场面。

徐希文，跟着我的时间太长了，似乎已经过了几个世纪。我甚至已经习惯了现在每天和他见面，偶尔聊一会儿，虽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陪在各自身边的，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徐希文突然离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适应。虽然每个人都明白，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一天，无论是早点来，还是晚点来。可是晚来的那个人，会有多难受。

我突然很后悔答应阿城的事情，也许我应该阻止他的想法，不去做什么安保公司，至少，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规避风险。人真的很自私，特别是在心里脆弱的时候，很容易产生情感上的波动。

理智和感性，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东西，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平衡。很多时候，明明想表现的更加理智，可是情感却不由自主的成为主导者，让我们望而却步。

徐希文这辈子真的活得挺累，卫士集团好不容易有了几天，他也有足够的资本去享受，可他的时间却没有了。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很消极，可我真的有这样的摇摆。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真的很沮丧，在我心里，一直坚信每个人都该在他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闭上双眼，可现实告诉我，没有那么的完美。因为我们不是蜡烛，非要等到彻底烧完的那一秒，才彻底沉入黑色的空间。徐希文到现在为止，还不到六十岁，甚至比我的父亲还要小一些，至少再给他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品尝人生的味道。

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给我的感觉，是那种难以形容的无力感。不仅仅是因为徐希文一个人的遭遇，我很恐惧有一天，还有另外一个徐希文，或者是我自己，那一刻，我到底该如何去面对。

说实话，我并不是个内心非常闭塞的人，相反，我很开朗，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没有人愿意去眼睁睁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不知不觉中彻底消失。或许我很自私，对于徐希文，我会伤感，却也给了更多的人生经历。他是一个硬汉，生病的事情不仅没有和集团里的人说，连自己的家人也同样被蒙在鼓里。

我本想让医院的车直接开到度假村里面，徐希文拒绝了。那一刻，他的脑袋比我更加的清楚，而我早就慌了神。甚至忘记了昨天，是刘雯和阿城结婚的日子，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一个清晨。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