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指责（1/2）

183指责

林烨沉默了一会儿，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程随安，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冷酷，“但是程小姐，钱和权就是有压人的能力的，你无法否认这一点。”

“你说得很对。”程随安不以为意地点头，坦然地回视他的目光，“如果我签了那份合约，然后还玩矫情，那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是我不对。但是林特助，我请问你一句，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作为一个被包养的花瓶，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格吗？”

林烨无言以对。诚然，程随安的扮演堪称完美，如果这份合约之中不牵扯到感情，那么谁也无法来指责程随安的任何行为。可林烨是严亦琛的下属，他的立场自然偏向严亦琛。

“除了偶尔出的几个小差错之外，我自认没有逾越之处。”程随安冷静地继续往下说，一双清亮的眼睛里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锐气，“可是现在严亦琛突然说他觉得这份合约不够了，他需要我也在这其中付出真心，这在你们眼里难道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吗？感情是说给就可以给的吗？再退一步说，从来也没有哪个金主要身也要心的事情过，既然是个交易，大家就心里亮亮堂堂地履行义务，扯感情那多伤钱啊。”

林烨皱了皱眉，心里无端地觉得有点难堪。这种难堪不是因为程随安几乎将他驳到哑口无言，而是程随安明明这么平静又条理清晰地把整件事情的本质翻到他眼前，他却觉得程随安一字一句里面都裹着无言的指责和痛苦。

如果整件事情的开头不是那样就好了……林烨的脑中不合时宜地晃过了这样一个想法，随即将其甩出脑海，选择了避开程随安的锋芒，“程小姐，Boss就在尽头的包厢里面等你，我会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程随安抿直了嘴唇，对林烨的避而不谈有些不满，但和他争论也无济于事，毕竟另一个当事人不是他。

“程小姐，你对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最后做出决定的人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林烨往旁边让了一让，意味深长地说。

程随安低低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往走廊的深处走去，一步一步非常踏实地走到了包厢的门前，仍旧是礼数周全地在门上敲了两下，等待里面人的回应。

门在三秒钟后就被拉开，严亦琛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他眉眼含笑的样子英俊过九成的当红明星，只凭这一张脸就能让很多女人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程随安正好是剩下不为所动的那些女人之一。她抬眼冷淡地打了一声招呼，“严少。”

严亦琛的笑意不变，将门一拉，给程随安让出了路来，“随安，你来了。”

程随安一点犹豫也没有，和严亦琛擦身而过，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严少找我有什么事情？”

严亦琛在程随安身后将门关上，坐到了她身旁，看了眼时间，“时间有点迟了，先点个菜吧，我担心你胃不舒服。”

程随安挑起眼角看他，“严少还真打算在这里吃饭？我们两个人恐怕聊不了那么久吧？”

“来餐厅，自然是吃饭的。”严亦琛并不恼，按了桌旁的按键呼叫服务员过来，表情淡定，内心甚至还觉得程随安这幅带刺的样子可爱得不行，“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程随安抱起了手臂，“我的态度已经在上一次就摆得很明确了，严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还是说，你在信息里面说你有事想和我当面谈，又是在骗我的？”

这一个“又”字的分量重的很。

“……”严亦琛倒茶的动作顿了顿，这停顿极其细微，程随安根本没有察觉到。一顿之后，严亦琛将一杯喷香的红茶放到程随安面前，“红茶养胃，先喝一点。”

然后在程随安的怒气累积爆发之前，严亦琛边将茶壶放好，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前几天和小渊通了个电话。”

程随安的目光一下子就扫了过来，带着几分护犊似的咄咄逼人，“疗养院里面禁止病人携带和使用任何私人的电子设备。”

“以小渊的头脑，这些事情都是小儿科，你应该很清楚。”严亦琛垂眼看着程随安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斟酌推敲着这一场谈话中所有的细节和措辞，“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程随安撇开目光，低头掩饰般地喝了口红茶，用手指在杯沿上抚了半圈，才叹息地点点头，“小渊确实是觉得我和严少之间有可能性的。”

严亦琛还什么都没有说，程随安却已经全部都明白了。

哪怕在病发的那一刻，程渊也依然在替严亦琛求情，这是让程随安最想不通的地方——程渊人小鬼大，又智商超群，就像程随安最重要的家人是程渊一样，程渊这世上最珍视的人也是程随安。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程渊才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那么看好严亦琛？就因为他表面上看起来的深情款款吗？

捕捉到程随安有些动摇的眼神，严亦琛心念一转，提道，“我回了一趟都城。”

“新闻上到处都是。”程随安看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