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扫墓（1/2）

271扫墓

程随安只买了一束很简单的小白花，坐着轮椅被严亦琛亲自推到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墓碑前面。她弯腰将花束放到墓碑脚下，长久地凝视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严亦琛注意到墓的主人十分年轻，比程随安也只大了没几岁，四年前去世，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那墓中人的身份就很容易确认了——程随安的表姐，程渊的亲生母亲，蒋秀云的女儿。

“她的脾气从小就很软，说得难听一些，就是任人欺负。有我在身边时还好，别人不敢对她做什么，可是一旦我不在，她就经常被人恶意地作弄，也从来不反驳。”程随安过了许久才说下去，“她做得最大胆的事情，就是以在外打工为借口，瞒着所有人生下了小渊。小渊出生后，我是最先知道的，可是很快蒋秀云也知道了，强行把她带回了家里。”

严亦琛从程渊的年龄倒推了一下，皱眉，“那时候的你还在念高中。”

“对，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程随安平静地说，“小渊的情况原本也不会有这么严重，但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在刚出生的一段时间又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小渊一岁左右的时候，不得不被送进医院里面长期住院观察，也就是那个时候，表姐开始疯狂地挣钱，她什么都做过，什么都愿意做……但钱光是用来维持平常的费用就很困难了，移植手术更是想都不敢想。”

钱这件东西，是多么地不可或缺……也许只有穷人才有最深的体会。

“现在想起来，以她的性格，能坚持那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程随安闭了闭眼睛，回忆起那段混乱又痛苦的时光，也无法评判对方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后来我用助学金和兼职的钱交了大学的学费，那之后和表姐见面的机会就更加少了。直到小渊三岁的时候，她最后一次来找我，将存下的所有钱都交给了我，并且办好了监护权的转移手续。”

那个从小性格就懦弱无比的姑娘是那样用力地握着她的双手，那样铿锵有力地将自己唯一的牵挂拜托给了程随安。

程随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地说，“我没能阻止她。”

“心存死志的人，就很难再拉回来了。”严亦琛弯腰轻吻她的头顶，“不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来。”

程随安歪头笑了笑，把后面几年的事情一句话给带过了，“她留下的钱很快就用完了，之后我选择了退学，在岳一凡的介绍下进入了娱乐圈赚钱，从那以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提的，严先生大概也应该知道一些。”

“以后会好的。”严亦琛蹲下身来，握住了程随安的手，“小渊也会没事的，她会健康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和你在一起哪来的普通人生活？”程随安忍不住笑了，她将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墓碑的照片上，轻声说，“姐，我过得还算不错，小渊也很乐观，你拜托给我的事情我都努力去做到最好了……至于剩下那个人，如果你要怨恨我，那也没关系，因为我必须保护小渊，除此之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严亦琛皱了一下眉，握着程随安的手力道紧了紧，“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也会是我让人去办妥的，你又有什么错？”

“也是啊……”程随安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勾着嘴角笑了笑，“就算我要去地狱，你可能都会跟着跳下来。”她微微地低着脸，声音极轻地说，“关于严先生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严亦琛执着程随安的手行了个吻手礼，像是个宣誓效忠的骑士似的，“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只要全都交给我好了。”

吴盟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难道撩妹技能和情话技能真是与生俱来的？不然才初恋的Boss为什么张口就来，连思考和打腹稿都不用？

平淡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周，程随安又旷工了一期的谁也猜不到，不过在电脑前面当观众看直播也是别有一番乐趣，而且节目组也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设计：他们给出了一个阶段性奖励就是可以让胜利者给程随安打电话，并且选定台词让程随安来念。

于是观众们又看了一场齐麟和夏语冰之间的厮杀，最后夏语冰荣登冠军宝座，在齐麟羡慕的目光里用节目组提供的手机给程随安打了个电话过去，按成了公放。

程随安早就接到过节目组的通知，马上就接了起来，“夏哥。”

“小随安，在看直播节目吧？”夏语冰一语中的，“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程随安艰难地忍住笑，“还希望夏哥和大家手下留情。”

然而直播画面里面的众人已经完全放飞自我，开始在一堆候选台词里面挑选最奇葩的那种对话语句了。史天第一个挑到中意的，他得意地举着那块长长的KT板朝镜头挥舞起来，“小程，我选的台词是不是很给力？”

程随安看了一眼KT板上黑色粗体的“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吃兔兔”，果断拒绝，“Pass，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