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第15章

“这位小姐风寒入体，饮食劳倦，气血虚衰，郁结于内，还有些皮外伤，这病来如山倒，种种症状交织在一起，使得病症复杂，非得下重药才能治，这位姑娘体质偏弱，恐一用药，她的身体难以承受……”

楼寒宵靠着门框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晋广运双眉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大夫斟酌着开完了方子，赶紧拿着医案走了。

晋广运坐不住，绕到屏风后面看了看。

只见白子衿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她双眸紧闭，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泛起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脸上还有些红肿的伤口，放在被子外的手上，更是被各种细密的伤口和冻疮覆盖，好好一双柔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

晋广运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怒极，又想起刚才楼寒宵说的那句“恶仆伤主”，更抑制不住怒气，他不过是想让白子衿受点教训，树立家主的威严而已，这才短短几天，好好一个人，就让底下这些仆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马上把郡中所有知名的大夫都给我请过来！”

晋老爷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刻行动起来，不出半日，郡中有些声望的大夫都被请了来，聚在前厅一起抓耳捞腮的开方子，晋广运亲自审问李嬷嬷，楼寒宵得以进到内室看了一眼。

他一进来，白子衿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她虽醒了，眼睛却睁得吃力，勉强睁开一点，看到楼寒宵模糊的人影，因为眼睛只睁开一丝，露出的黑色眼瞳水润水润的，仿若婴儿一般的纯真。

楼寒宵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白子衿咳了一声，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香……囊……”

楼寒宵愣了一下，弯腰凑到她身边：“你说什么？”

白子衿固执的念：“香囊……”

“香囊？”楼寒宵倒是听清了，可是什么香囊？

她说着竟然要起身，楼寒宵赶紧按住了她，难得厉声：“你不要命了？”

白子衿怔愣着看他。

楼寒宵说：“好容易捡回一条命，不安安分分躺着，要到哪里去？”

她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一点了，立刻就理清了情况，楼寒宵没理由把她的香囊藏起来，他神情磊落，她说：“我有一个贴身的香囊，大概是丢在柴房里了。”

“你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香囊？”楼寒宵问，“这么重要，莫非是情郎送的？”

白子衿说：“……罢了，你怎么在这里？李嬷嬷又如何了？”

说起正事，楼寒宵也就不再和她纠结香囊的事，他说：“这等恶仆，晋老爷自然是不会放过她。”

白子衿说：“没有主人指使，恶狗怎敢逞凶？”

楼寒宵：“所以为人奴仆者，既仗了主人的权势，被拿去顶罪，又有什么值得同情？”

白子衿既不赞同他的观点，此刻虽然意识清醒了，头还是跟针扎一样的疼，实在没有精力跟他争论这种事情，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晋广运打算怎么处置我？”

楼寒宵：“经此一役，你应该能恢复身份。”

白子衿冷笑了一声。

楼寒宵：“做晋府的小姐不好吗？”

白子衿说：“且不说谁想在这牢笼里生活，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哪怕晋广运有心要我做这个小姐，晋夫人想必是不会同意的，我观她言行，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楼寒宵顿了一下，忽然说：“我可以带你走。”

白子衿认真看了他一眼。

楼寒宵的眼神不似开玩笑。

白子衿说：“走？去哪？晋府是牢笼，想必楼王府也不差吧？我与世子萍水相逢，世子的恩情，我承受不起。”

楼寒宵：……

他这楼王世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受待见了？从来只有人巴结他的，这女子竟然拒绝他？而且是这样不假思索的拒绝。

“你留在晋府，就不怕今日之事重演？”

白子衿说：“我本想在柳叶村做个乡野大夫，平安过完这一生，也许不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也算安逸幸福，如今一切都变了，敬爱的父亲离世，家被毁于一旦，最亲的大哥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她说：“多谢你的一席话，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做丧家犬，我曾追求要做个‘无害’的人，晋广运想要掌控我的命运，不可能。我白子衿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凡是想害的我人，必要他反受其害，我倒要看看，这晋府是什么地方，还能禁锢我一辈子？！”

楼寒宵为她这番话所震动，刚想发表一下意见，白子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忽然激烈的咳嗽起来。

楼寒宵让她吓了一跳：“喂喂——”

“咳咳——”

她咳得脸色涨得通红，忽然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楼寒宵彻底被吓到了。

前厅的大夫听到这个动静，纷纷冲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