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第17章

“你听说了吗？那个差点被打死的女人，到我们这里来了。”

“她到底是不是老爷的女儿啊？”

“你还敢说这件事，嫌死的不够快吗？”

“啧，这深宅内，谁没有点故事？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咱这地方已经算是府中是非最少的了，可别惹事。”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纷纷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这里聚集的，正是晋府的一群绣娘，她们多半都是晋府的家生奴，从出生就是晋府的奴仆。

这些人每天聚集在一起，没有别的话题可说，就是讨论府中的这些八卦，白子衿俨然就是他们晋府的最新话题中心。

正说着，一个嬷嬷领着一个穿着一身月白色小袄，素净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是白子衿，以后就在这里做事。”

嬷嬷说完，大家都在偷偷打量她，几个绣娘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正讨论她呢，她就出现了。

“收起你们的心思，好好做事。”那嬷嬷留下一句，让众人都不敢说话了之后，才离开了。

晋府大门大户，规矩森严，这些绣娘由一位府中十分有地位的嬷嬷管理，这位嬷嬷叫做张荔，因为时常板着脸，丫环们私下叫她“板嬷嬷”，板嬷嬷从内室走出来，她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微胖，穿着一身蓝色夹袄，梳着严谨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根银钗，再无多余的装饰，她的眉毛很浓，眼睛不大，鼻子扁平，嘴却很大，紧紧的绷着，难怪人称“板嬷嬷”她就算不做表情的时候，也好像是在生气一样。

“你就是白子衿？”她问，她的声音很粗，哪怕用的音量不大，也让人感觉不舒服。

“是。”白子衿淡淡答道。

张嬷嬷说：“我不管你是哪里来了，到了我这里，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每日辰时点卯，申时休息，分配给你的工作要认真完成，每天我都会检查，不合格就返工。我这里规矩不多，做事的时候不准闲谈。这里经手的都是各位小姐夫人们的布匹花样，最忌手脚不干净，我不光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你们听的。”

众人都认真听着。

那嬷嬷又说：“我这里是鼓励你们互相举报，凡是有手脚不干净的，往家里夹带些针针脚脚的，告密到我这里，我赏银十两。”

白子衿挑了挑眉。

一两银子就够他们家花上几个月了，这嬷嬷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可见晋府积累之深厚。

她说完，又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这才离开了，她一走，房间里凝固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白子衿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绿色襦裙的姑娘，面如娇花，气质温婉可亲，正在绣一件红色布料上的花样子，白子衿看了一下，好像是凤凰的样式，那姑娘见她注意自己，笑着让了些位置，把花样给她看：“你是想看这个吗？”

白子衿倒意外她这么亲切，点了点头：“多谢。”

“我叫孙铃儿，你是叫白子衿吧？”

白子衿点头。

“你的名字真好听。”她说，“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吧？”

白子衿倒有些意外，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身边的女子都没有一个念书的，只有她爹，非常不认同这个观点，她爹白安是个一辈子的童生，乡试从来没考过，他自己身体也不好，念了一辈子的书，不顾李蓉的反对，把他一身的学识都教给了自己的女儿，白子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白安所有的书她都能倒背如流，她被乡里人视为异类，倒是没想到这里会碰到一个直接说出她名字来历的姑娘。

孙铃儿笑着说：“我爹常骂我姑娘家少的看些闲书，不过我喜欢偷偷看。”

白子衿说：“这花样子是你自己画的吗？”

孙铃儿说：“我可不会画，听说咱们家二小姐是个心灵手巧的，你瞧这羊毫笔法，这都是二小姐亲手画的呢。”

白子衿点点头，她前两天在厨房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晋月珠是晋夫人的女儿，也是晋广运唯一的嫡女，相较之下，二女儿就不受重视多了。

她又看了一下孙铃儿的绣品，觉得不是很复杂，照着绣了起来。

孙铃儿惊讶的看着她：“你的手法很熟练呀。”

白子衿微微一笑：“我娘就是专门给人做绣工的。”否则她也不敢贸然提出要来做绣娘的要求，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远离晋府内宅的斗争，她对晋府的了解太少了。

“不过你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孙铃儿说。

“怎么？”

“这不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吗？”她说，“咱们这里最忙了，每个人都要做新衣服，每天酉时休息都是常事，还要带回去继续做呢。”

白子衿身体还没养好，休养了几天而已，集中精力绣了一会儿，就有些头晕眼花，孙铃儿很关心她，劝她去休息，这时候，那个张嬷嬷又出现了。

她是来检查进度的，她面无表情的一个个看过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