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2）

第101章

白子衿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做自然是……

“这不太好吧。”

小和尚一脸天真：“寺中只有僧院和住持住的地方，厢房都被求学的考生和他们的家人住满了，只有怀禅师父这里还有一间空的房间，女施主不住在这里，难道要幕天席地吗？”

他小小年纪，脸蛋长得圆嘟嘟，还挺伶牙俐齿。

白子衿说：“我可以随便住个地方——”

“子衿。”

“阿弥陀佛。”小和尚对着怀禅行礼，“怀禅师父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说完，特别潇洒的走了，留下一个胖乎乎的背影。

怀禅走到她面前，柔声问：“怎么了？”

白子衿看了眼周遭，不敢和他眼神对视，她感觉怀禅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那气场，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怀禅走进了一步，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子衿，你瘦了好多。”

白子衿抬头看他。

怀禅的眼神认真又温柔，那里面，有白子衿曾经期望，之前却从未见过的光芒在闪动。

“阿禅，我怎么能住在你院子里，这不太好吧？”

“寺中的房间都住满了。”他说。

白子衿说：“我——”

“住在这里不好吗？”怀禅说，“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派人去保护你的事。”事实上，那人行迹败露的晚上，怀禅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一刻，他左右摇摆的心，忽然有了新的决定。

白子衿没想过他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承认，她甚至打算不提起这件事的。

她艰难点了点头。

怀禅说：“子衿，我一直很担心你。”

“等等。”白子衿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

怀禅叹气：“好。”

白子衿便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怀禅的视线还是在凝视着她，她咬了咬下唇，把门关上了。

怀禅在她门外的石凳上坐下来，靠着身后的白梅树，垂下双手，露出手腕的檀香珠串，晚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袖，他望着沉沉夕阳，出神了良久，看起来就像一尊完美的佛像……

直到黑衣的人影悄无声息落在了他身边。

“主子。”

“如何了？”

“晋府上下尽在监视中。”

怀禅微动了一下：“楼寒宵呢？”

那黑衣人道：“楼王世子已经得到消息，恐怕明日就会上山来。”

“他倒来得快。”怀禅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说，“我要晋子峰付出代价。”

“是。主人。”

那黑衣人又悄无声息的隐没在夜色中了。

秋日夜凉。

这一夜，怀禅就这么守在白子衿的门外，默念佛经，就这么过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

白子衿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怀禅房间的门打开了。

她便忍不住挑了挑眉，怀禅竟然起的这么晚？

怀禅：“还记得小时候吗？寺里要做午课，你总是在院子里等我。”

白子衿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看来是想了一晚上，想通了些什么：“来，坐。”

怀禅便在她对面坐下来。

“阿禅。”

“嗯。”

“你——”白子衿沉吟着开口，“为什么？”

怀禅露出疑问的神情，白子衿说：“你打算跟我装傻是吗？”

怀禅说：“我从未这么想过，子衿，香囊……可以再送给我一次吗？”他的眼神头一次这么真切，仿佛从云端回到了人间，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对白子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说，“我在佛前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白子衿也在看着他。

他用温柔的声音说：“我想明白了，我放不下你，子衿。”

在这些分开的日日夜夜，哪怕能从属下口中得知她的消息，每一次知道她身陷险境的时候，就恨不能自己现身去救她于危难之中，这反复的忍耐，折磨得他几近疯狂。

这个姑娘，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每日除了念佛，唯一期待的就是和这个小姑娘的见面，他一生与佛相伴，心里却住了这样一个女子，在不知不觉之前，她在自己心里变得越来越重要，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而自从楼寒宵到了青萍郡，那日在云闲山后山，他看到两人坐在一起饮酒，一起守候着昙花开放，怀禅平静无波的心情头一次感觉到了波动……

回答他的是白子衿长时间的沉默。

仿佛地老天荒以后，她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香囊，过了这么多久，香囊她从不离身保存着，边角还有着之前烧焦的痕迹。

她说：“如果你收下香囊，能立刻放下一切，跟我走吗？”

怀禅：“子衿……”

“现在、此刻，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