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私心（1/2）

第九十八章私心

李勒那日挑拨之言，苏青虽然应对还算得当，然而若是被有心人传入皇上耳中，纵然他不降罪于苏青，只怕也会生出嫌隙来。

“苏将军身份原本就特殊，若是在这官场、军方继续做下去，怕是阻力就不小。再有这样一个缘由的话……”聂文淼说到此处抬头看向苏青，眼神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苏将军替我与家嫂、家中侄儿报仇雪恨，又恢复了家兄的名誉。于我聂家乃是再造之恩，因此我唐突问一句。”

“你说。”苏青脸上笑意全无，认真看向聂文淼。

聂文淼微微避开了下她的眼神，复而看了回去：“苏将军，真准备以后征战四方，以军营为家吗？”

苏青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原以为聂文淼要问的是她准备如何处置那一日的事情，猜测她会不会有杀人灭口之类的举措，却没有想到他问的竟然是她本人未来的打算。

说实话，苏青还是更喜欢军中生活一些。她习惯了那种铁血杀伐的日子，纵然不在军中，她也不想真的如同那些京中贵女一般过着平日里面无趣的生活。除了诗会就是赏花会，又或者是茶会，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事情可以做了。

然而，留在军中……

“我想，等回京之后，我会请辞。”苏青缓缓开口，说的是心中早已经纠结许久之后得出的答案，只是理由却言不由衷，“毕竟我是一名女子，常年在军中并不好。”

“谁敢说苏将军半句……”聂文淼下意识开口，然后又猛然顿住，在苏青的注视下小麦色的脸颊微微发红，带着窘迫的神色。“反正我对苏将军是心服口服的！”

苏青闻言一愣，再看聂文淼避开了她的眼神，耳朵都涨红起来，如何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没有想到，埕州一行她竟然还无意之中收复了一个崇拜者。

苏青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才缓缓道：“只我并不愿出这个风头，若非当初边城危机，若非为了苏家上下那近百条人命……”她缓缓摇头，却是没有多说。

聂文淼唇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苏青给拦住了。

“聂将军不必多言，不管是埕州还是栟州，若非聂将军在旁辅佐，甚至支撑大局，此次收缴乱民定然不会如此顺利。”苏青缓缓开口，“只我的身份却不好多为聂将军言语，此时聂将军当寻齐知州才是。”

聂文淼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聂某还不是那种玩弄权势的小人！”

苏青一愣，转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日子她休息得当，此时的笑声自然不会再黯哑难听，反而透着少女特有的清脆。聂文淼听得这笑声不由一愣，继而刚刚平复下去的涨红又浮上脸颊，甚至更甚。

苏青笑着看他神态窘迫，这才止住了笑声，认真道：“聂将军前途无量，当知道有些事情过刚易折才是。如今京中情况复杂，我纵然是急流勇退，怕是也有人不愿意放过我。毕竟当初苏家的处境……”

“苏将军！”聂文淼一愣，转而明白了苏青话中的意思，拱手道：“若是有用得上聂某的地方，聂某万死不辞！”

苏青闻言起身道谢，转而才道：“那聂将军此时当去齐知州处才是，毕竟你们同出埕州，理应相互扶持才对。”

聂文淼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唇角含笑的苏青，见她双眼清澈如溪水一般清凉，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功劳和未来的荣光，半响才叹息了一声道：“多谢苏将军了。”

等到聂文淼离去，苏青这才捧着尚且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冬日里面天寒，纵然屋中炭盆烧着，却还是有股寒意。热茶入腹中，苏青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小腹隐隐的疼痛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她捧着茶杯坐了许久，半响才叹息了一声。

有聂文淼在，想来回京之后她的处境会略微好些，不那么艰难才是。更何况，齐磊原本就是聪明人，自当明白他们如今尚且在一条船上。至于日后会如何，再说吧。

她如今最为在乎的，反而是李勒那边。

他“逃出”栟州有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跟壑王接上头。

天下将乱。

京城之中，黎珏拉了下身上挡风的大氅，这才跟着领路的太监朝着宫殿走去。虽然是刚过午后，然而天色晦暗，看着似乎随时又是一场大雪飘落的模样。只是，这宫中却是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子的喜气。

新年将至是一个原因，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苏青一行人已经到了京外驿站，明日即将入京。

而他们这行人，可是刚刚打了两场胜仗，皇上龙心大悦，宫中上下自然也都松快一些。

黎珏听得身边太监念叨一些宫中琐碎的事情，只唇角微微勾着却是半句话都不肯多说。等到那太监说到皇上提及苏青与他关系颇好，这才请他入宫商议的时候，他才心中略微一动，明白此次入宫竟然不是黎晟闲着无聊寻他做戏给臣子看了。

他拉着大氅的手略微松动了些，一股寒风吹入，黎珏连忙又收拢大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