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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琳敲了两三声门见没回应便推门进来了，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房间显得十分混乱，因为王阳不允许保姆进他的房间收拾东西，而王阳这几天自己也没空收拾；床上摊着数床棉被，而且空调还是打的高温档；王阳自己正在咕咚咕咚拼命给自己灌水，一副刚从沙漠里逃生出来的饥渴样子，眉头还皱得紧紧的。

王琳愣在了门口，站在那里再没有进来；王阳吞下了最后一颗药，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背对着王琳用面部纠结的肌肉来表达他此时内心的慌张苦痛。

他们像是所有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都要面对的那一幕人物配置——相隔咫尺，却远离天涯。

“最近还好吗？”

“最近还好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王琳为这样的默契莞尔一笑，但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说一件事情。”王琳还是站在门口，对着王阳的背影说。

“好吧，你进来说吧。”王阳没有转身，看不到王琳此时脸上悲伤与泠然交织的复杂表情，但他能从声音里感觉到那是王琳对他的一种失望。他不想回头、不想面对。

“我不进来。”王琳固执地说，却又突然觉得失语，想好的要质问王阳的话，全都在感情面前成了渣一般的无力的东西。

“我就在这儿问你。”王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好，你就在那儿说吧。”王阳也没有坚持，只是后头的苦涩重新翻涌上来，不止是自己情感的失控还是单纯的药效起了作用，在此时煽了煽一把感情。

“你是不是加入了一个黑暗组织？”王琳的文问话开端就很直接，像去监狱里探监采访的时候第一句就凶巴巴地问——“你的犯案动机是什么？”，曾被王阳嘲笑过数次。

“是。”大概真是药效上来了，王阳有些不能说话的感觉了。

“那个黑暗组织的目的。。。。。。是好的吗？”王琳在语气中有着明显的犹豫，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王阳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退出？”王琳突然语气激烈起来，显得有些愤怒。

“我已经。。。。。。。”王阳抬头看向窗外，“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了。”

“你说什么？！”王琳突然炸毛了。

“我说，我已经走不了了。”王阳又解释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满心的疲累与退意。

“为什么会走不了？只要你想走，谁可以真的拦你？”王琳往后退了一步，手臂敲到了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这种敲击声在王阳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夹杂着两人的呼吸声，几乎是让人只能屏气。

“我走不了。”王阳重复了一遍，“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我。”

“。。。。。。。”王琳没有接话，她冷冷地站在后面注视着王阳的背影。她一直是一个以正义为杆秤来要求自己的正义新闻记者，她绝不I会在任何感情前低头。无论是王阳，还是她自己的那些不想说清不敢道明的感情。

“你已经决定了？”王琳问。

“决定了。”王阳已经很累很累了，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智来回答她。

“那么。。。。。。。”王琳耸耸肩，眼眶里悬着的泪水久久没有滴下来，“没什么说的了。那，就这样吧。”

“。。。。。。。”王阳本想说个“嗯”之类的，但是最后哽到了后头，被呛人的药味掐得说不出话来。

王琳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人的眼泪都在随着高跟鞋离去的声音而掉落，但是谁也没有出声。从下次见面开始，他们，就不会再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而会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对决。

王阳没有向王琳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使王琳会相信，他也不能告诉她这样一个危险事情的存在。这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则是王阳自己确实是觉得自己有罪的。那些生化改造人，就是出自王阳的技术。

或许王琳也有猜到，甚至可能确信王阳就是这些肆虐S市的那些生化改造人的幕后指控者。她也不知道原因，但最终只能是这样揣测了，她没有最后说出来，已经是给王阳留了很大的面子了。

他们之间，就这样断裂了吧。

咫尺天涯，王琳与王阳之间的纽带世界，也就如此被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