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对不起（1/2）

第一百二十章 对不起

少女在自己的眼前倒了下去，眼里的不可思议和绝望看得他胸口一阵抽痛。这个眼神、鲜血、创伤……在哪见过，好像在哪见过……

尉迟翊，想起来，你必须想起来！

脑海一阵发晕，眼前的景象模糊得不成样子，毫不犹豫地用利剑在手臂上划了个口子，疼痛令自己一下清醒了过来，喉咙口泛着腥甜，一口黑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慕容谨是他所爱之人，他是夏国的忠臣，乔谒是他的好兄弟，他恨杨谵，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眼里的迷茫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狩猎中的狼，阴狠，不留一点情面。手里的利剑还沾着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握着剑的人周身都散发着血气，每向前走一步都仿佛能听见亡灵的哀嚎。那一刻，他仿佛已经不是人，而是来收人命的阎王。

费力地解决了大半暗卫的乔谒向着龙椅方向望去，就见尉迟翊面上挂着笑，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一众侍卫，剑尖抵在了杨谵的脖子上，血珠就那么顺着脖颈落了下来。

太和殿一片寂静，只有宫外的厮杀还在继续。

……

“尉迟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外头那堆政事你不能不处理啊。”

好熟悉的声音，是乔谒吧。慕容谨微微皱了皱眉，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眼皮沉得睁不开，她没有勉强让自己起身，假装还在睡，想听听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你要我以什么什么去处理？皇上？你觉得我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吗？”

“要想天下安生，不可一日无君。我以为没什么事情是你尉迟翊不敢做的，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怂货。你是想等慕容谨醒来坐那个位置？看看我姐就知道了，要想那群老东西闭嘴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你还想把她放在刀尖上的位置吗？”

“乔谒，普天之下只有你没这个资格说我。我胆小？那你算什么？骨子里流着皇家的血液，却逃到中原来，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了两位公主，你觉得你的资格是哪里来的？”

听这两个人越说越激动，慕容谨终于躺不住了，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疼，只发出了一个音节。而就是这个音节，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慕容谨只觉得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环抱了起来，温热的水一点点过入口中，费力地睁开眼睛，就被尉迟翊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出来，看起来多少有些邋遢。

“吵吵什么呢，烦死了。”缓过神来的她直接把重量压在抱着自己的人，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无不暗示了这个男人曾经为了保护自己的仇人给了自己一剑，“尉迟翊你捅了我一剑难不成就想这么算了？赶紧给我滚去登基，别人模鬼样的在我面前晃，看着心烦。”

“我……登基……”尉迟翊几乎把慕容谨醒来有可能说的话都猜测了一边，唯独没想到赶着让他去做皇上。

“乔谒你先给我滚出去。”乔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摇摇晃晃地就退了出去。

慕容谨勉强扭了扭身子，让自己坐正在床榻上，看向身边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也不想知道，杨谵死没死我现在也不关心。但是，你我所做的举动是复国，国号定位夏，就要为夏国的子民百姓考虑一切。”

刚刚醒过来，慕容谨体力还很糟糕，说了几句话就停下来歇了几口：“你捅了我一刀，那时候我确实很绝望，可是呢，当你喊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最起码，重活了一世，我知道我所爱的人究竟是谁。”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了一下，微微吐出一口气，冲着身旁的人浅笑：“从前你就那样守护着我，站在我的影子里，可我一点都不知道。而这段时间，你被莫晴绯下了药，我何尝不像是从前的你，就这么默默地拦下了所有的责任。”

你护我一世，我护你一生，将军，我们扯平了。

……

地牢，曾经自己待过的那间潮湿阴暗的地牢。慕容谨走到牢房前，低头看着被锁在铁架子上的杨谵，倒也没有想要把他打一顿的欲望。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费力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少女，却是格外平静地问：“为什么？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杨谵，你爱上我是不是因为我很像慕容谨啊？”慕容谨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将他眼里地那点震惊看了个一清二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格外熟悉？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被夺去江山、夺去一切，关在皇宫的地牢内。”

“不过你应该庆幸，我起码不会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亲人。”

“告诉你，从赏花宴接近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爱上过你，甚至因为你的接近你的示好感到恶心至极。可是为了我最终的目标，忍受你、忍受着莫晴绯、忍受着莫峥嵘，最后还是借着你的手把他们一个个都除掉了。”